“玉大哥,你说他是不是怕我了?”
“你做了什么?”
“先前说了呀,教训了一个小弟。”
“陆知夏?”
“嗯,我觉得他看我不顺眼,我就将他骗到竹林,打到他怕为止了。嘿嘿,以后应该不会来找我麻烦的了。”
司玉衡想起陆知夏那惨状,唇角有些压不住地微微上扬。
“应该不会了。”他顺着方宁的话说。
方宁凑过去,看司玉衡在写什么。
司玉衡的字遒劲有力,铁笔银钩,每次看到,都让方宁觉得在欣赏书法。
“就算你什么不做,拿这些字出去卖,也会受万人追捧。”方宁夸他。
司玉衡笑了笑:“那你的鸡爬字什么能写好些?”
方宁:“……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做个人好不好?”
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转身回自己的床坐下了。
这是典型的能把天聊死的人。
“我的字其实也没你以为的难看。”方宁想了想不服气,“我只是不习惯用这种笔而已。”
“是吗?”
“不信?”
“倒不是,只是口说无凭。”
方宁:“……”
她非得让司玉衡看看她的硬笔书法。
要知道,她的硬笔书法可是获过奖的!
司玉衡也太瞧不起人了。
“你等着,过两天让你看看。”方宁冷哼。
本想躺下睡觉的,但一想到司玉衡说她的鸡爬字,又起来研磨练字。
就不信了,她还能写不好这个毛笔字。
司玉衡见状,垂眸轻笑。
倒是挺容易被激将的啊。
……
次日。
卯时一到,罗启仁准时出现在甲字班的寝舍,一个个敲过去,将还在睡梦中的学子全都喊了起来。
所有人都睡眼朦胧,根本就像是在梦游那般。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罗启仁不愧是军中待过的。
方宁一提,他就变得像教官一样,严厉且凶。
一群书生在天还没亮,就被迫做热身运动,然后拿着火把下山。
冷风像刀子一样割脸,让他们哆嗦着彻底清醒。
下山不难,上山就该哭了。
他们爬到半山腰,就已经走不动。
罗启仁让他们原地休息一会,又要继续往上爬。
第一天,他们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书院。
差点就是要爬着回去了。
连走到食肆的力气都没有。
方宁摇摇头,体质真的太差了。
真要到了考场上,万一有个什么天气变化,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多少考生因为在考场上生病,最后一命呜呼的?
这一天,甲字班除了方宁和司玉衡,全员有气无力。
可难受的还是第二天。
所有人的腿又酸又疼,仿佛不是自己的。
罗启仁卯时准时出现,将他们赶了下山。
甲字班的学子都快哭了。
於是开始有人埋怨方宁。
要不是方宁跟山长这么说,他们怎么要吃这样的苦?
第二天半死不活爬上山后,甲字班阵营就一分为二。
曹成康为首的,都是站在方宁这边的,虽然早起很累,不过他们坚信方宁不是捉弄他们,而是为他们好。
另外一半则觉得方宁是故意的,让他们所有人都不好过,拖他们后腿,耽误他们为乡试准备。
“方宁,麻烦是你惹出来的,我们相信你,可没想到你最后却这么阴险,要算计我们。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希望你去跟罗夫子说,我们明天不起来了!”
“说得没错,我们是来书院求学的,不是来爬明松峰的,天天一大早爬起来,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时间?八月就要乡试了,现在一寸光阴一寸金。”
“如果对你的善意,让你得寸进尺的话,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排斥你。方师弟,请你记住,读书人读书人,跟读书无关的,都是浪费时间。”
……
曹成康忍不住反驳:“方师弟也是为我们好,方师弟也说了,过个十天半个月,等我们适应了,就会发现这样对我们有好处。”
“曹兄,你要跟方宁胡闹,我们不拦你,但你不能让我们跟着一起。父母让我们来万松书院,是为了好好求学的,这样浪费光阴,对得起他们吗?”
曹成康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方宁看着那部分愤怒的人,说道:“十天,要是没有好转,你们可以提一个条件,除了违背仁义道德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你的承诺又有什么用呢?要是我们耽误时间,没考上,你赔得起?”
“这还没开始考试,就说考不上,师兄这么瞧不起自己吗?”
“你……”
“要不这样,你们所有人一起攻击我,要是能抓到我算我输,我找罗夫子说,让你们从明天开始就不要早起。要是你们抓不到我,至少在这半个月之内,听我的。”
“抓你?你瞧不起我们?”
“你们赢了,我出你们赴考的银子。”
来万松书院求学的学子跟盛世书院的学子不一样,大都是家境一般的学生。
赴考需要的费用不少,这让他们心动。
“好。”他们相视一眼后,答应了。
方宁同他们一起去了演武场。
陆知夏瞧见方宁,面色不虞。
但这么多人一起去演武场,他又忍不住好奇,便抓来了小跟班赵奇,让赵奇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以演武场为范围,你们抓到我,或者是我跑出了演武场,都算我输,如何?”方宁站在演武场中间,对那群不愿意再早起的同窗说。
“这样对你不公平吧?跑出演武场的规则对我们同样适用,如何?”
“行!”
这么讲道理啊?
那她就不客气的将他们一个个淘汰出去咯。
甲字班的学子不知道社会险恶。
满以为这么多人抓一个方宁绰绰有余,甚至打算只上一半人。
司玉衡“好心”提醒他们:“想想罗夫子。”
於是,众人打消了只上一半人的念头。
司玉衡看着他们都站上演武场,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帮他们吗?
当然不是。
他护犊子。
连曹成康都以为方宁必输无疑。
可当同窗们一个个踩出演武场被淘汰下来时,众人才明白方宁的用心。
这是打赌吗?
不。
这是单方面的吊打和碾压。
最后一个也不慎踩到演武场外面时,比试结束。
演武场上,只剩下方宁一人站着。
“师兄们,愿赌服输吗?”
“方宁你耍赖。”
“哪里耍赖了?规则都已经出来了,我是照着规则来的哦。师兄们,说话要算话哦。”
“……”
“算了,十年寒窗苦读都这么过来了,半个月算什么?”
就不信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方宁的轻松赢了他们,对他们造成不小的打击。
赵奇将这件事告诉陆知夏后,陆知夏冷哼一声:“方宁就是这么卑鄙无耻。”
说完,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