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看,心里一荡。
低下头来,还是对父亲笑着说:“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爸,我也不差。”
莫皓然指指他,只是摇头:“你自己小心吧!”
他晚上亲自下厨做了菜,都是父亲爱好的本帮菜,他酌量减了调味品的分量,把原本浓油赤酱的菜式改良到清淡适口。
这一手手艺也是父亲落难时练出来。那时家里连保姆都辞退,他和母亲四处奔走,母亲当时又犯了病,他把需要担当的事情都担当下来,因为环境会迫人。
莫太太依旧在旁絮叨:“你爸老讲古,死脑筋,你要记着,不准犯你爸犯过的错。别老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他当年就是太把自己当清官了,做什么举报,结果被身边人卖了都不知道。他平时连吃红烧肉都要吃方的,那有什么用?保身价才最重要。”
被莫北搪塞过去:“妈,你尝尝这松鼠黄鱼,番茄酱我没放多吧?”
保姆笑说:“莫北一回来我就要退休了。”
莫太太冷不防被他碰一嘴油,连骂“小赤佬”,骂完再叹气,对保姆说:“你看看,我这个儿子上得公堂下得厨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洞房。”
莫北没有把莫向晚母子的事情同父母交代。
这些天他想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真的像莫向晚说的,要想出毛病来了。
莫向晚日防夜防,不过就是防着他来夺儿子。她这一系列举动,老早让真相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这样态度明确,意识清楚,又在暗地里拚命对抗。
她是他遇到过的最倔强的女人。
莫北想,自己只好四两拨千斤了。
至於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其实也还做不得准。但总是他占便宜的。做莫非的现成爸爸,实则还有点心虚。
莫北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往旁边的阳台看。这对母子都该入睡了,他守在他们的身边,生出来的是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他把香烟摁灭,回到房间里开了灯,重新把最近的案例资料拿出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