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晚上也说不完!还是说说阮瞻的事,你没兴趣知道我们为什么是朋友,而我为什么说他能通灵吗?」
「没兴趣。」小夏赌气,但心里好奇得痒痒。
「那就当个睡前故事听。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实际上我们七岁就认识,到现在都二十四年了。他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是在他五岁时被他爸捡来的,后来就收养了他。五岁之前的事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反正他从没说过。他养父原来是个道士,文化大革命时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打破一切封建迷信,所以他只好还俗,后来就住在我们镇上。他爸爸对古文杂学方面的学问很有造诣,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从古书上取的。」
「别胡说了,他的名字除了感觉怪一点,也没什么深奥的。」
「不知道了吧,他的名字来自《晋书——阮瞻遇鬼》。听说这个古代的阮瞻是个无鬼论者,后来遇到一个人和他为此辩论,辩论到最后那个人输了,但是却告诉阮瞻自己是鬼,并化形而去。阮瞻吃惊得病倒了,后来去世。我不知道他爸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可能是隐喻他天生有某种能力也说不一定,就像你是夏天生的就叫小夏,我父母希望我鹏程万里所以我叫万里。」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那种』能力。」夜深了,小夏不敢说出『鬼』字,但这偏偏又是她对万里和阮瞻的关系中最好奇的。
「我七岁那年才和他认识就知道了。那年我们学校发生一点怪事,之后我上大学时又有些灵异事件,不过我暂时不能和你说,你现在心理状态不稳定,会吓坏的,以后找机会再跟你讲。总之相信我,他确实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可以驱逐它们。」
「你不怕吗?还和他做朋友?」
「怕!怎么不怕!不过我好奇心太大,战胜了恐惧。话说回来,我们的缘份可真的不浅。我们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中学时男女分班又是同桌。高中时我们全家去了重庆后,还和留在家乡的他通信联络,后来他不怎么回信给我了。我以为我们就失散了,谁想到我在北京上大学时又遇到了他,还是同一个系。」
「他也念心理学?」小夏讶异。难怪他那么会伪装,但那也逃不过她岳小夏的火眼金睛。
「是啊。不过他毕了业又没了踪影。再后来我来本市工作,没想到又遇到他。当时他开了那间酒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从事他的专业。可是你看,兜兜转转,我们总是会遇到,天生就注定是朋友,跑不掉的。」
「听着像是你一直追求他。」小夏挖苦。
「诶?说来还真像。他那个人对感情很被动的,我想要不是我们相识的时间太久,我又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我们很难成为朋友的。」
「我倒认为那是你们很小就成为了朋友的缘故。」
「没错,这是关键因素。小孩子无论怎么排斥外界,总是容易互相交朋友。要是我在他成年后才认识他,大概他对我也会像你说的那样——外表亲切温和,实则拒人千里。」
「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明知道他是那种性格,还不肯陪我一起去。」小夏又想起阮瞻礼貌又坚决的拒绝,不由觉得自尊受伤害。
「这你就不明白了。」万里感觉到小夏的不甘心,连忙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要帮你就是出卖了他,因为我曾答应不说出他的事。他会生气我背叛诺言,所以我出马反而会坏事。等他气消一点,我出现倒比较有机会。」
「可是他真能帮到我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比他更好,但我只认识他,所以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别多想了,睡个好觉,后天我们去找他。无论有枣没枣,搂一杆子试试吧。好了,我要挂电话了,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小夏又开始发愁。还睡觉吗?会做噩梦的,她可受不了再反覆受惊吓了。不睡吧?她明天还要上班,而且现在浑身发沉,不舒服极了。
算了!随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