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万里之外的万里
又过了一周,陶小春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明摆着凶多吉少,问题是她是怎么被害的。
陶小春不会不知道怎么躲避血腥玛丽,一定是出了什么预料外的事。他们本来打算模拟她在学校的行动路线,但后来发现可能的范围太大了,并不是个好主意。
虽然因为学校里每个人都很小心,目前没再出什么大事,但是随时会出现的危险有如一朵化不开的阴云,笼罩在脆弱的人心上。谁知道哪里哪时又出什么事?彻底驱赶走它才是最佳的方法!
可是要怎么做呢?时间一拖,小夏就开始胡思乱想,她认为也许阮瞻这种中国籍法师或许并不适宜驱西方的魔,於是她在网上联系到远在意大利的万里,让他打听一下血腥玛丽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请个主教大人什么的来发挥一下国际人道主义,或者打听一下大蒜呀银匕首什么的管不管用。
「你可以顺道去一趟梵帝岗,那不是宗教胜地吗?」小夏建议。其实她对西方的宗教根本不懂,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不是吗?万里答应了她。
他尊重任何的宗教信仰,即使他不相信,但至少可以帮忙调查一下西方宗教人士的观点,最好拿点圣物什么的,希望可以帮到小夏的忙。
「正好,我的一个意大利朋友的叔叔就是神父。」他告诉她,「你运气好,想吃冰的时候,老天爷就给你下雹子,内有阮瞻那个家伙帮你,外有我这种交游广阔的朋友收集情报,你要不成为魔鬼克星都对不起自己。」
「希望不是被魔鬼克就好。」
「你们主任够狠,又让你来办这种案子。」
万里的回话在电脑屏幕上闪烁,小夏却只能苦笑。她有什么办法,好像冥冥中有一只命运的手总把她和这类事件联系在一起。「谁让我能力强呢!」她把自己的不安和无奈通过键盘敲到遥远的意大利去,「主任甚至还提醒我这只是谘询,如果要是进入法律程序的话,不要忘了收两份律师费。一份谘询,一份诉讼。」
「果然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对了,你和阮瞻相处得怎样?」
「还好。可是尽管我努力不让人注意,还是有一大票女人每天想用目光杀死我。其实我提醒过她们了,阮瞻只是欠了我的债,我才住到他那里的,我并没有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
「你这样说谁会相信,只能让人家更怀疑,阿瞻那种从容不迫的德行怎么像是欠债的。」
「我说的是实情呀!上次李景明的事,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欠我。」
「小姐,你讲讲理!」电脑那头的万里啼笑皆非,「阿瞻是为了帮你才陷入险境,你去帮忙不是应该的吗?这就算救了人家的命啊!」
「他是男人,神经病才和女人讲道理,而且事实就是如果我没拿给他血木剑,他就在河底交待了。作为一名律师,寻找有利於自己的证据并且拚命利用是天性。再说,这次我没逼他。」小夏虽然和万里这样说,但她心里有点内疚,因为她终於还是为了驱赶走那个邪祟决定接受阮瞻的帮助。
「这让你很矛盾?」
「我就说天底下你最了解我。」
万里半天没回话。正当小夏以为网路出现问题时,屏幕上又显示出一行字:「其实我很希望你能逼迫阿瞻。」
「你什么意思?」小夏很纳闷,「寻我开心还是坏话好说?」
「你没觉得吗?阿瞻好像生活在他自己划定的牢笼里,我想让你拉他出来。」
这回轮到小夏半天回不上话。没错,阮瞻的生活状态是有问题。万里不说出来,她会觉得他只是怪怪的,现在她也认为那个男人自我封印的不只是他的能力而已。可是又是什么造就了他温柔中带着强悍,亲切中藏着冷漠的个性?「以前出了什么事吗?」她问。
「我想那和他的身世有关。我告诉过你,他是在五岁时被收养的,之前的事谁也不知道,就连他是怎么被送到我们镇的,他为什么天生就有那个能力也是个谜。而他父亲是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还俗的道士,听我父母讲,虽然他老人家平时从不给人算命看家宅什么的,但是很多人相信他很有些门道。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因为我们镇解放前是许多富翁的居住地,所以挨整的人特别多,每天都会有人因不堪虐待自杀,横死的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当时一到晚上就特别吓人,走在街上都会后背发凉。可是每到午夜的时候,他父亲就不知从哪里喝得醉熏熏回来,绕着我们小镇那条长街从这边走到那边。奇怪的是,只要他踢哒踢哒的鞋声响过去,就会感觉平安了很多,半夜惊醒哭叫的小孩也能睡安稳。所以我们镇上的老人都说是他父亲保得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