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连夜赶下山去,因为准备第二天中午全体离开这里。大家又冻坏了,所以干脆在严大爷的指挥下,把暖气烧得暖暖的,然后全部集中在阮瞻他们的套房里来。阮瞻他们三个在里间,其余的人待在外间,顺便照顾受惊后依然昏迷的女孩和老人。
老人虽然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在山里受罪半夜,如今终於坚持不住,昏沉的睡去。
而对於里间的三个人而言,万里是疲劳;阮瞻只是受了邪气,血木剑的驱邪能力和画在小夏手心的符咒唤醒他后,用自己的天生灵力静息了一会儿就没大碍了,不过有点脸色苍白而已;小夏就不同了,很多摔伤和手臂上一条深到可能留下疤痕的刀伤外,还因为寒冷和焦虑正在高烧之中。
幸好这山庄里的医药用品还算齐备。万里和阮瞻又都懂点简单的医疗知识,这才不用马上送这些伤病号下山。虽然雪停了,但寒冷且路滑,加之敌人不明,还是等到正晌午时离开为好。
只是当阮瞻看到小夏手臂上那条已经止血但还翻着皮肤的刀伤,还有她只一夜就憔悴的脸和脚趾的冻伤,心疼得扭成一团。
「对不起。」她昏睡前对他说,「我又给你惹了麻烦。」
「不,是我拖累了你。你如果不去把严大爷追回来,我会更内疚的。」阮瞻说着抚着她发烫的额头,同时加上手印,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以利於从病中恢复。
「而且她还挽救了你被两个女妖强暴的命运!」万里把一对长腿架到茶几上,他们已经相互交流过彼此的经历了。
阮瞻想起在迷糊中听到小夏大叫『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不由脸露微笑。
「干什么笑得那么淫荡!」
「不关你事,先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从没有线索,到线索过多,现在有点混乱的感觉。」万里耸耸肩,「是要顺一顺头绪。」
「从这种表面上运筹帷幄,实际上偷偷摸摸的行为来看,不用怀疑这个幕后人是杨幕友,而且可以肯定他这次竟然勾结了日本的阴阳师。」
「那两个女妖是日本人的式神吗?难对付吗?」
「还好,至少比岗村贤二要强得多,至少他能暗算我!」阮瞻说着又看一眼小夏。
「是啊,好像我们又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了。」万里缩了缩身体,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还好现在天已经要亮了,你说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吗?」
「对手确实计划过什么,不过我总觉得这计划有点仓促似的。你想我们来这儿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从市区到这里并不太远,怎么会有什么人抢在我们前面?施法的人一定早於我们来的。」
「你分析得很对哦,我正要告诉你,当我集中山庄的人时,你猜有谁不见了?」
「另外一家游客。」阮瞻想也不想就回答。
万里叹了一口气,「你那个脑袋真不是盖的,在被暗算并差点被女妖吃了的时候,竟然还能注意到那家人。但你猜他们是什么人?」
「还用猜嘛!是那个早我们一天来的日本游客!」阮瞻冷哼一声,「所以自从我们出现,他们就不露面,吃饭时也没遇到。按理说,就算他们功力高深,也不可能在异地不适应一下就那么轻易召唤式神的,可他们的式神是雪女。偏偏又有那么大的雪突然降临。」
「天象总是对坏人有利,不过你把他看成过关的难度就会比较兴奋。」
「我并不需要心理调适,省省你的口水。其实我们够幸运了,配合得恰到好处,不然在这么冷的天里,即使不被妖怪害死,也会冻死的。」
「也是。」万里点头,「后来我也琢磨了。为什么受害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听你的说话,那小鬼变成黑气绕着女人的身体,有点衣服的感觉吧。真他妈的变态,这鬼生前一定是个不能人道的侏儒。」
「不一定!」阮瞻话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他是有怀疑的,但还不明确,「我猜它一定是能修炼出最佳式神的好苗子。所以那日本人不是为我们而来。但是既然我们来了,他当然也不会放过。」
「他们是为它来的吗?」万里问。
「我也只是推测。」阮瞻说,「现在我比较乱,我只能说我推断,这个小鬼不是无缘无故出来的,它一定和那房子有关,和建房子的工匠有关。而且和杨幕友也有关,不然他不会处处早我们一步。一定是他放出鬼怪,他小夏引到那,再引出我,让我和日本人结成仇,他坐山观虎斗。」
「这么说那日本人是来报仇的?」
「那倒未必!」阮瞻想了一下,「我感觉他的仇恨并不深,好像只要斗败我,并且拚命保护那个小鬼。他大概是想收了这小鬼去。至於为什么来这里,就是那小鬼的来历问题。这小鬼是地缚灵,怨念很深,一定是为了要完成心愿,所以它来这里。而日本人为了顺利收复它,而不是纯武力收复,来帮他完成愿望。」
「就是说那女妖对付你只是顺便,或者说是试探?当然能收拾了你最好,连带探你的底。不过这次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虽然我们这边有点小损失,可我以前听你说过,如果式神受伤的话,它所依附的主人也会受伤不是吗?」
「没错,但是我不知道那三个女妖是分属那三个日本人的,还是只属於一个人!」阮瞻皱皱眉,这是他最不放心的,不知道敌人的底细。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万里天生乐观,所以不如阮瞻那么谨慎,「咱们的小白衬衣不也伤了雪女吗?可见妖怪没有多么厉害。」
「不是这样说,小夏是天生运气好。」阮瞻摇头,「她两次出手打雪女,都赶上了雪女完全没有注意的时候,况且她有我的符咒和那个宝贝护身符。这是突袭的胜利,以后那样可不行,太危险了。」
「也是。可我们中午不是要下山吗?你打算去村子里看看?」
「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到村子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是和这小鬼能联系上的,我想知道它和那些工匠有什么过节,这么多年了,怨念还不消散。」
「还要提防它和那家日本人勾结起来害人。」万里一拍大腿,「这也太不像话了,都什么年代了,来消费日圆咱们欢迎,但不能容得他们来撒野!」
「一定能在那村子找到答案,咱们可不能让暗处的杨幕友失望啊!」
「没错。可是咱们说的话,办的事,外面的人知道了怎么办?」万里指指门外,「你的秘密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没关系,洗去他们的记忆好了,然后按我们的要求加给他们暗示。」阮瞻没有感情的说。
「笨蛋,那叫深层催眠!你这无知的家伙,这个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