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杀了你的。」他不怒反笑,说出的话像毛虫爬过草尖似的,听得人心里发麻。
「有本事你过来试试,不要挟持一个女人!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有哪个女人会喜欢!」我感觉背上的包大同慢慢地蹭到了地面上,知道他发现了破绽,要动手了,所以故意激怒赵江道。
「你说什么?」赵江轻轻的问,但我感觉他要气死了,或者说他要气得再死一次了!
「不是吗?」我握着桃木棒的手微微往上抬了抬。那是包大同抓着我的手腕造成的,但这个动作引起了赵江的注意。他紧盯着我,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你活着的时候,明明心里喜欢她,却不敢表白;现在你不在这个人世了,也不敢说明;你放不下她,却使用了那么卑鄙的方法,你觉得你做的一切很男人吗?」
「我能为她死,你能吗?你还有阮瞻,哪个能为她做到?」赵江尖叫,「在那个山林里,只有我下水潭去救她!」
「不对,如果必要,我们都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她!」我针锋相对,「只不过因为你死了,你就觉得自己伟大吗?假如你真的那么伟大,你的爱那么无私,为什么你今天来要求回报?为什么试图拿走她的生命,让她感到不幸福?」
我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娜娜,虽然看不见她面具下的脸,但却仍然感觉到她的困惑,「你只是要得到她而已,不要把自己的怨念说得那么美好,那不是爱!」
「闭嘴!」赵江嘶吼一声。
我举起手臂,其实是身后的包大同举起了我的手臂,「用木棒砸他!」他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
「一根破木头,能耐我何?」赵江狂笑。
我也知道这不会有用,但我还是照做。因为我明白在对敌中,必须要信任你的同伴,哪怕心里再怀疑,也要完全执行不可!这就叫配合!
所以包大同的话音才落,我便伸展开身体,用力把木棒对赵江掷了过去!
那是桃木,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包大同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符咒,所以虽然对赵江没有什么威胁,他也不得不闪过,不能完全无动於衷!而在我出手的同时,我感觉包大同挨紧我手臂的手也挥了出去!
只是他挥手的地方不是赵江,而是娜娜的脸!
『啪』的一声响,在赵江避开我的桃木棒的一刻,一颗石子重重的击中娜娜脸上的面具。这一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让傻傻的不知闪躲的娜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同时,那个白漆的木质面具上『唰』地闪过一条细小蓝光,一下裂成两半,露出娜娜茫然的脸。
「娜娜!到这边来!」我大叫一声,因为包大同已经离开我的背,使我身体的压力骤减,迅速跑出几步,把手伸向娜娜!
娜娜一愣,随即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我,但就在我们双手相握的一刹那,赵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斜刺里冲了过来,再一次把娜娜从我的手边拉走!
只有一公分,只有这一公分的距离而已,我没有抓住她!只有一公分!
「万里,救我!」娜娜的哭声传来。
因为那面具的破碎,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包大同躲在我身后一直观察,终於发现赵江是利用那两个面具控制着这两个人。他让我用桃木棒打赵江,其实只是让我吸引赵江的注意,而他自己去解救娜娜!
一边的赵江狠狠地盯着我,好像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分扔两件东西,一时没有发现包大同的存在。
「硬顶一会儿。」包大同低声又说了一句。
我二话不说,向赵江迫了过去!
赵江冷哼一声,一手掐住娜娜的脖子,一手向我一指,我立即感到一股冰凉的水气迎面扑来,让我的呼吸瞬间断绝!
求生的本能让我抬起双手,拼命想把那封住我口鼻上的薄膜拉开,可是那看不见又摸不着,任我如何在脸上抆来抆去还是无济於事,而身后的包大同则推着我的腰,让我继续向前走。
「顶住!顶住!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好!」他焦急地低喊!
说的容易,我也用尽力气向前了,可是挪动的速度仍然很慢,几乎是一丝一丝向前蹭!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为了我的娜娜竟然连命也不要,你这样会加快你死的速度哦。」赵江阴险地笑,「我知道你玩过潜水,肺活量大,可是我不相信你还能坚持多久!」
「放开他!我跟你走!」娜娜看到我的惨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要你饶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了!求求你!」
「不行!」
「求你了,我真的——听你的话,你让我爱你——我就爱你,你让我死,我就死!求你放过他吧!」娜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我心如刀绞一样,平白地生出一股力气,一下向前挪了有半尺的距离!
「不行,他就快死了,到时候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会让你忘了这些可怕的事,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他说得那么温柔而诚恳,却又那么阴毒而恶意,让无法摆脱他的娜娜哭得都绝望了。
「万里!万里!」她无力地哭着。
「这由不得你!」包大同突然出声,不仅吓了我一跳,赵江更是一惊。因为包大同说话时已经不在我身后,而是窜到了赵江的身边。
只见在漆黑的雨夜里,赵江的手臂上突然快速出现了几张符咒,随着一声听不清的咒语,那些符咒突然迸现出红色的光芒,而后冒出一股轻烟。
啊——
赵江显然没有料到这突然袭击,惨叫一声,松开了掐住娜娜脖子的手,用力甩着。
「接着!」包大同又大喊一声,猛的把重获自由的娜娜推了过来,让她一下摔倒在我面前的地上。
此时的我,还没有摆脱赵江的钳制,但是我根本顾不得自己,挣扎着抓住娜娜苍白的小手。而娜娜则扑过来抱住我的头,哭着试图拉开我脸上无形的东西,可也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