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阮瞻同情妖童的遭遇,但祸害了那么多小孩子,他们等於自断了后路。无论多么悲惨,被害者成为害人者也要受到惩罚,而他们的罪过只能让他们化为飞灰。他不忍,可是不得不做。
就算为了那些处在生死边缘的孩子,他也要狠下心来。魂魄不能离体时间太长,那些无辜的孩子等着魂魄归体呢!
只是,他和包大同加起来的力量也不够催动风幕阵的,所以他们只好也进来,利用斗法的风力激荡来使阵法生效。这个阵是死阵,里外不通,他和包大同在阵内也会受到风力的撕绞和伤害,但是他想到了弥补的办法。
来吧!
他心里想着,用力一招风刃招呼到张小华身前,包大同明白他的意思,也把自己的每招每式都做得大些,以求阵内的风气快点到达最佳。不然照这样下去,他也不太受得了,身上已经挨了五刀了,一边打还要一边躲己方的风刀,实在不爽啊!
阵风的风声越来越大,渐渐让人感到站都站不稳了,阵内也更黑,大的风刀横切竖砍,还有无数小如树叶的小风刃夹杂在其中,尖啸着掠过,割得人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钻心的疼痛。几团巨大的、如龙卷风似的风涡也形成了,从阵角缓慢但又可怕的移动到阵中来。
「包大同!」阮瞻叫了一声。
包大同如蒙大赦,急忙舞动着血木剑护住身前,后背贴到阮瞻身边,而阮瞻一手继续打出猛烈的风刃,另一手从后腰处一摸,拿出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向半空一抛,然后默念法咒!
立即,那个小印在半空中停住,虽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却放射出了月白色光芒,把包大同和阮瞻罩在其中,风阵中凛冽得可怕的风就再也吹不到他们身上,而是沿光壁滑过。
「银杏木的?」包大同一待安全,就抬头看着那个小印。
「你知道?」阮瞻见风阵好好运转着,张氏兄妹左支右绌,已显弱态,紧绷的心里有些放松,顺口答了一句。
「当然啊。」包大同说,「银杏树因在夜间开花,人不得见,传说是有阴灵,所以讲究一点的符印都要用银杏木刻制,别说你这破灭印了。」
阮瞻不语,这就是他想出的弥补之策。破灭印名为破灭,就是可以打碎一切结界。他们身处风幕阵中,如果打破结界就等於前功尽弃,所以他只发动这印的一半力量,让它伤不到阵法,然后在阵内自结一个结界,再祭出破灭印。
这看来好像是自己要打破自己的结界,简直是白痴的行为,但实际上破灭印还有一个习性,就是当遇到同时来袭击结界的力量,他会先抗衡这种力量,然后再破结界。就好像一个好胜的孩子,只允许他打碎想打碎的东西,别人插手的话,他就会先和别人打上一架。
现在阵内最大的力量就是风刀,而风刀是不断袭击在他们的结界上的,单凭他们自己结界的力量无法抵抗风刀的攻击,现在有了这发动了一半力量的破灭印帮忙拦住风刀,他们的结界就安然无恙了。关键在於时间和火候的把握,既不能让风刀伤了他们,在风阵撤掉的一瞬,破灭印也要同时撤掉才行!
现在他们暂时安全了,他只需忍住身体的疲劳和身上的伤痛,支撑到这对妖童被风阵撕碎即可。
「红玉,这边来!」张小华见大事不妙,呼叫妹妹来到自己身边,对着破灭印笼罩下的阮瞻冷笑。
以为他会束手待毙吗?他还有最后一招呢!
这么想着,红玉和他产生了心灵共鸣,两个突然抱在一起。虽然是抱,可是却背靠着背,手臂变形扭曲着互相拉扯,看来相当诡异。而他们抱在一起后,胸部以下慢慢融为一体,只剩下头颈分离,好像双头鸟一样,在阮瞻和包大同目光里,顺着风势旋转起来。
他们越转越快,很快连面目都看不清了,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气涡。气涡巨大的离心力,使阵中其他的风涡遇到他们后不是上前绞碎,而是碰撞后躲开,其他满阵乱飞的风刀也无法袭击他们了。更糟糕的是,本来由於他们的灵力吸引,那些风原是寻着他们在阵里移动的,现在目标既失,风涡开始乱窜,威胁到了阮瞻他们的结界。
此时,如果加大破灭印的力量就会整个阵消失,如果不加大,不知道何时风涡就会寻到他们的所在,而后袭击过来,使他们形成作茧自缚之势。
「哇,果然厉害,竟然会合体!」包大同一点也没有紧张之色,好像早有预料,因而胸有成竹,「可是他们没想到我们的阮大法师算无遗策啊!」
阮瞻冷冷一笑。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低估对手,也从来不会以为自己能完全摸清对手的底细,所以他总留有后招。而他早就和万里说过,这对妖童虽然一直占上风,可是却暴露了好多可以被利用的弱点。
「万里。」他用传心术叫阵外的朋友,「该你出场了!」
风幕阵如同铁桶阵,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但是里面的人可以通过传心术和外面的人连络。这样,万里就可以做场外心理辅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