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就见一直无奈观戏的阮瞻突然伸手抓起了小夏的手,差不多是拎着小夏上楼去了,留下可怜的傅雪尴尬地站在那里。
「我去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包大同说,起身去找傅雪。
万里没和他抢做绅士,独酌着一杯有点烈的酒,压制住心中的酸楚,考虑要怎么才能帮一下这对别扭的情人。
很多人在这一生中,都遇不到能让自己倾心相爱的人,只是互相喜欢、甚至只是因为条件相当就会走在一起,结婚生子,相守一辈子。有多少人能深深地爱一个人并且被一个人深深的爱?那是上天给的礼物,哪怕爱过后是灰烬也是值得的,哪怕是爱得刻骨铭心而后又痛得刻骨铭心也是幸运的。
阮瞻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或许他是太爱小夏了,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幸福。可是,无论阮瞻将要面对的死亡有多么可怕,但只要小夏愿意,他就帮她。
万里无意识地瞄了一眼头顶上的天花板。而在二楼,阮瞻正在给小夏抆跌打药酒。
小夏的皮肤白,所以红肿就显得格外厉害。当她手腕上的伤一直摆在阮瞻面前时,他的心就疼痛地扭在一起,最后终於毁了多日建立起来的远离政策。
看着阮瞻低垂着头,一只手小心地握着她的手腕,一只手的中指蘸着药酒轻轻地涂抹在她的手臂上,小夏的心悸一阵一阵袭来。原来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竟然是这样让人心醉的,那平常看来显得有些寂寞和刚硬的脸庞在此刻却线条柔和,浓重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了一层暧昧的阴影,让小夏忍不住想去抚摸。而这念头才一形成,她的手就先於理智的考量,提前一步抚在了阮瞻的脸上。
可是温热的小手才一触到那冰冷的脸庞,阮瞻就好像触电一样,一下闪开了。小夏先是吓了一跳,之后又是尴尬又是伤心。
「我并没有毒。」
「对不起。」
「可是你为什么要排斥我呢?」
「小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习惯和人接触。」阮瞻艰难地解释,「如果你觉得受伤害,那么对不起,可是现在我要下楼了,还有工作要做。」
他说着就转身离开,好像要逃跑一样,但小夏情绪激动的一下跳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我爱你。」她急急地说,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傅雪吵架的缘故,还是酒意没有过去,反正她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反正,她算准他是爱她的,那么她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只是三个字而已,说出来并不艰难。
阮瞻的身子僵住了。
他当然知道她爱他,可她一直含蓄的把爱意留在心里,让他有躲闪的机会,但是她今天说出了口!第一次面对她的表白,他要怎么办?他多么想答应她,可是不得不拒绝,问题是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
「傻丫头,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快别闹了,楼下还有客人呢。」他试图蒙混过关。
「不,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我们今天干脆就说个明白。」小夏执拗地说,「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如果有什么难解的事,我们可以一同面对。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累赘,是你的伙伴。告诉我,有什么事让你为难?!」
她知道了吗?阮瞻有一瞬的紧张,但随即明白小夏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复杂的内情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小夏柔软的身体伏在他的背上,刺激得他快情绪崩溃了。
他试图去扳她的手腕,但正好碰到她撞伤的地方,她吃疼地叫了一声,让他慌忙把手放开。
「小夏,真的别闹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尴尬!」
「我在向你表白,你听不出来吗?」阮瞻一再的逃避让小夏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没有好办法,只能死抱着他,但却感觉手指上突然一麻,不自禁地放开了手。
「你竟然对我用法术!」小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上次你让我失去记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现在竟然用法术电我!」
「只是一点点,不会疼的。」阮瞻解释着,看来有些手足无措,「别缠我了,我们不合适。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面前就有,万里、包大同,你别来缠我,大家都轻松,除非你是想逼我走,那样——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说完,趁着小夏还在发愣,急忙跑到了楼下去。站在吧台里,无视万里和包大同好奇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连站着都很累,不得不半伏在吧台上。
「刚才忘了和你说一件事。」傅雪还没走,看阮瞻一言不发的回来,把他痛楚的神色误看为厌烦,以为他和小夏发生了争执,不死心的又来继续『泡男大业』,「这个周六是我生日,朋友们帮我办了个聚会,有荣幸请你做我的男伴吗?」
阮瞻的心思不在这儿,因此只『嗯』了一声。傅雪以为阮瞻答应了,非常高兴,连忙告诉阮瞻聚会的时间和地点。这时,小夏走下楼来了,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不请我吗?」
「又『听』到啦?」傅雪扬了扬漂亮的下巴,「朋友一场,你也来吧。不过,要带男伴的。」
「我带他去。」小夏回手一指万里。
阮瞻本想拒绝邀请,但一想到应该让小夏死心,就来了个默认。
而小夏的心里则想:好好和你表白,你不老实投降,非要我用上『赖』字诀,那就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