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知道了。」阮瞻抹抹嘴角的血迹,再一次强逼自己把身体站直,强逼自己面对着父亲。看着他仁慈而睿智的眼睛却在此刻散发着妖异的赤红光芒,轻蔑而残忍的回看着自己,闪耀着杀戮和嗜血的气息。
那个人已经不是父亲了,他是就要成魔的妖人,要把他救回来!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心,假如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可能会伤及小夏,那他宁愿魂飞魄散也要阻止自己,也会做出这样可怕的选择!
想到这里,阮瞻举起血木剑,心随意动,剑随心动,把这宝贝缩成半尺大小,插在后腰处。现在他与父亲之间相隔超过了十几米,血木剑就算有包大叔在背后偷袭,他还是落了绝对的下风。这让他有清醒的认识,他伤不了父亲,而他如果不以命相博,他就坚持不到那最关键的一刻。
「还想尝尝吗?」阮父突然大笑一声,侧转身体,手分左右,一点没有预兆地分别打向了包大叔和阮瞻,依然还是掌心雷,蓝色的电火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小蛇一样在空中一闪,而后疾速击出,闪电般以上而下劈落。
包大叔以道法剑防御,虽然有些吃力,但退而不乱。再看阮瞻也依旧是掌心雷对掌心雷,只是他的掌心雷在对付其他妖邪之时的威风八面此刻却微弱的连光芒也黯淡了,在父亲超强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还没有飞出多远就被打落了下来,回击到他的身上。
万里的惊呼声中,就见阮瞻嘴唇微动,右手指着阮父的方向,戒备他第二次攻击,左手往旁边用力一拔,竟然用上了阿百雅禁教的转嫁术。只听一声巨响,山洞口的一块大石生生被击得粉碎。真的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石屑四散迸裂。最远的都甩到了万里所在之处,吓得他立刻把身体缩回到大石后面。
「放心,你老公还好好的。」他看了一眼紧张得面无血色的小夏,再次探出头去看外面地战况。
阮父看来也很意外,抬脚向阮瞻的方向走了两步。眯着眼睛看那块粉碎地巨石,「小子,有点道行,打起来有趣得多了。如果你一杀就死,那可没劲透了。」
「有本事你就来,我有能耐耗到鬼呲牙的时候。」阮瞻浑身紧绷着。但神态淡然道。月蚀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四十分,那时候往往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俗称鬼呲牙。
「那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哦,那是我练习魔功的关口,原来你真是冒充我的儿子,实际上却是不怀好意。」
阮瞻心如刀绞,可咬着牙点点头。现在有包大叔帮他,周围躲开的空间较大。还有不少巨石坐立,所以他要激怒父亲,让他在暴怒中使出所有的招数,尽量耗费他的功力,也让他熟悉父亲的路数,这样在月蚀的一刻,也许可以不进入绝阵而制服父亲。不到最后一刻他仍然不想放弃,布下绝阵只是为迫不得已时才使用地,因为只要进了此阵,他们父子都不用想出来了。
「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果然,已经失去理智的阮父经不得别人的一点刺激,暴跳如雷,依然是掌分左右,呼的同时施出法术来。
就见他掌心中出现了两团红光,眨眼间暴涨到篮球大小,俨然是两个火球。阮瞻熟悉这手法,知道父亲在无意中使出了他们这一派所特有的法术。只是父亲的火手印中还夹杂了一丝丝幽绿,显然是受到恶气的影响,法力不精纯了。但虽然不精纯,力量却无比巨大,在出手后还在越变越大,袭到面前时已经和他的身体差不多大小,远远看去,好像火焰要把他吞噬一样。
阮瞻照样以转嫁术应对,只正面对这样的火手印力量他再也无法单手解决了,因此顾不得防备父亲的下一转攻击,双手猛推,把火焰推到了石洞口,燃着了一大片野草。
不等他有喘息之机,也不等他看看包大叔那边战况如何,在夜枭般的狂笑声中,父亲第二轮和第三轮的打击接连而来。一团团的火,一个个的蓝色电火花,晃得阮瞻眼中再看不到别的东西,双手左推右挡,把击到面前的东西纷纷转换开去,一时狼狈之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还有一块被掌心雷绷起的石屑击中他的前额,登时,他的头上鲜血长流,抆身而过的火手印也把他的半边手臂和脸颊灼伤了!
啪的一声,又一个电火花袭来,其速度之快已经让阮瞻来不及拨开。情急之下,他就地一滚,双手上托,把那个掌心雷先撩到半空中,然后速爬起跳开,让那一击打到地面上,竟然击出一个两米方圆的小坑!
「怎么样?服了吗?」阮父连番的攻击也有些力短,趁着阮瞻还没站稳时问。
「不服!」被激出了悍勇之性的阮瞻答道,同时看了一眼远方的包大叔,见他的衣衫散乱,头发和胡子有被烧焦的痕迹,这会儿父亲已经停止了攻击,他却还在慢慢挥动道法剑,好像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剑,明白他是以剑法布防御阵,战斗不停,剑法就不停,看样子应该没有受到大伤,心下放松不少。
「不服?那么我看你怎么拨开我这一招。」阮父大叫,突然翻转手掌向下,朝着地面用力一挥。没有火光,但是碎石地面却涌动起来,好像下面有波浪推进似的,以阮父所站的地方为轴心,向外蓦然扩大,一直扩大到万里和小夏隐藏的巨石边缘才突然停止,腾地燃起了火苗。火焰足有两米多高。
火光照亮了小夏的脸,此刻她虽然没有看向场地之中,也堵住了耳朵,但打斗声一直掩不住地传来,让她明白阮瞻地处境有多么危险。这时她的心脏是巨大的考验,好几次她的心脏都差点停跳,现在火光就在面前,她再也忍耐不住,不顾火焰的炙热。探出身体看向场地中心的阮瞻。
而此时的阮瞻,正全神贯注的应对眼前地危机。父亲的这一招他也用过,明白这火圈马上就要回缩。
他把父亲地每一次袭击都转嫁到了别处,父亲就用四面包围的火焰来对付他,让他使不出转嫁术。这火是以地面而起,他没有能力把火苗连根拔起引到半空中,此刻只能先硬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