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您记得清楚,今儿正是冯师傅掌杓,已经去接了,冯师傅一会儿就到。”小二麻利的整理着桌上的东西,没着急放碗筷,先是端上了一盘香瓜子,供他们嘴闲嚼用。
“得,那你先记下,备菜,”陈崇虎点点头。
“欸。”小二连忙点了点头。
“今儿要开好酒,那就先找几个下酒菜,弄一个芝麻白菜,切一盘层层脆,按一惯的口来。”陈崇虎砸砸嘴,说道。
“层层脆,那是何物?”一旁的正觉和尚饶有兴趣的问道。
“哈哈哈,”陈崇虎笑了笑,“所谓层层脆,乃是猪耳朵和猪天?拌起来的,一定要拌上今年的新蒜,先市酱油,紫林陈醋,芫荽根,榨些青花椒油浇上,一口下去,层层韧,层层脆,层层生香,绝顶的下酒好菜。”
“正好,今儿的再往里拌点拱嘴儿,也有滋味,”陈崇虎扭头继续吩咐小二,“然后是热菜,上一只扒鸡,上只糖醋鲤鱼,四喜丸子,把子肉,啧啧,今儿下雪了,
天凉,适宜吃火锅啊……” “嘿,您还真别说,”一旁的小二立马接茬道,“冯师傅今年还真研究了一道火锅出来,那是一道鱼汤锅,鲜鱼剃掉腥线,去掉鱼头,内脏,鱼鳞清理干净,用砂锅熬四小时,中途放花椒八角姜片,山楂,牛奶,然后滤出高汤,拿着汤涮羊肉吃,您就吃吧,舌头都得咽下去,要不人家古人说鱼羊鲜呐。”
“得,那就上一道鱼汤锅,切几斤羊肉,”陈崇虎点了点头,“其他的再说,先上一套酒具,瞧见那两坛子没,十年的陈酿,先起出来看看成色。”
“虎爷,这旁的都成,就是,”那小二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看着坐在陈崇虎身旁的正觉和尚,问道,“您不需上些素斋饭吗?”
“哈哈哈,”陈崇虎大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正觉和尚道,“你莫管他,他号破戒僧,乃是个酒肉和尚,向来是无肉不欢, 你予他上素斋饭,给他逼急了,保不齐还得骂你两句,哈哈哈。”
“你这莽夫还倒说我,”正觉和尚摇了摇头,看向那小二,说道,“施主不必介怀,人都道和尚该持戒,不得吃荤腥,但殊不知啊,佛,乃是觉者,是福慧两足尊,那佛祖成道前也是一国王子,享受尽了荣华富贵,若是这一点点富贵都享受不了,又哪能体验人生种种,参悟智慧呢?你只管上便是。”
小二听罢这番话,虽没什么文化,但也不明觉厉,猛点了点头,扭头钻进了灶房里,不多时,取出一套瓷做的酒具来,放在桌上。
陈崇虎早便等不及了,拉过来一个坛子,抬手一拍,拍碎了泥封,一股奇特的酒香瞬间从口中迸发出来,刺刺的,勾人魂。
再揭开那坛子上覆盖的荷叶,酒香更是遮掩不住,不光是店内闻着,连店门口都多了些探头探脑的人,似乎是被这酒香吸引而来。
陈崇虎斟起一斛酒来,酒体清澈透亮,扑鼻满香,大笑赞道,“幼时景芝酒名扬,长辈贪杯我闻香,今儿真是天大的口福,”
陈崇虎边说着,边把三个酒杯拉过来,酒斟十分满,将两杯推了出去。
牛志和正觉和尚接过酒杯,三人相视一笑,满饮一杯,酒气酣然。
……
“呼,”正觉和尚猛地呼出去一股酒气,展颜开来,看向陈崇虎,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莽大虫,在我之前,可有人来寻你吃酒?”
“……”陈崇虎的动作一顿,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没有,你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