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体恤百姓,我不如也,给您提供一些线索,也算是我力所能及的功德了,”孙传东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继续说道,“不瞒您说,我也觉得气愤,到处都是孩童失窃,但知道的人寥寥,上边不叫乱说,同僚应付差事,我也没办法,虽然看得些东西,但也人微言轻,无人在意。”
“无妨,你说於我听便是,”陈崇虎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事我若不知也便罢了,既然已经叫我知晓,是一定要见分晓的!”
“恩!”孙传东使劲点了点头,看向陈崇虎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钦佩的神色,开口说道,“我们当时的勘验只是应付差事,时日不多,但我却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这些孩童失窃,并非是从近期便开始发生的事,最早的案子甚至能追查到将近十年前,而且波及范围相当之广,绝不只是我们这一府一县之地,可能整个青州都受其祸害,如此大的规模,如此诡谲的手段,但上面似乎在刻意隐瞒这件事,根本不让我们再往深处查,只叫我们草草结案,我猜想他们可能在忌讳什么。”
陈崇虎皱了皱眉,点了点头,示意孙家老三继续说。
孙传东的神色相当严峻,又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前倾朝陈崇虎靠近,压低声音,说道,“当时府里来人来收取我们卷宗时,在我们这里住过一晚,他们一路收取的卷宗也都暂时存放在库房,由我负责看管,我当天晚上趁着他们与县令吃酒,好奇之下翻看了那批卷宗,记录下了一批详细的数据。”
“我将这些数据记录在一张图上,检查排列后,发现了一点,那些孩童失窃相当有规律,各地丢的数量都差不多, 唯独有几处,却远远低於正常水平,我猜想可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反倒有可能是这些诡谲的真正活动地带。”
孙传东说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中抽出一张折的很严实的纸,递给了陈崇虎。
“虎爷,”孙传东盯着陈崇虎的眼睛,迸发出一道精光,说道,“我一开始暗中调查此事,只是觉得蹊跷,心生好奇,但我如今越查越心惊,生怕牵连到我的家人,实在不敢再继续,但我已经查到了这些东西,若是就这样抛之脑后,我又觉对不起那些受害百姓,如今,我只能将它托付给虎爷你。”
“我素闻虎爷您的大名,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豪杰,当我听说您在查这件事的时候,甭提我多开心了,将这事托付给您,我也便心安了。那些官老爷们怕丢帽子,怕背锅,我们这些办差的怕丢脑袋,怕没命,若不是您愿意查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此事会如何收场,我替那些孩子谢谢您!”
孙传东说着,当即就要屈腿下拜,陈崇虎眼疾手快,连忙抬了一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说道。
“孙兄,你无需这般,我早便跟伱说过,这事儿我定然会计较个水落石出的,这图你便放心交给我吧。”
“多谢您成全。”
孙传东拨开陈崇虎的手,朝着他深鞠一躬,这次陈崇虎倒没有再推辞,堂而皇之的受了这一下。
孙传东虽说初心是好的,但架了他一手,鞠个躬也不算委屈他,只是这件事,现在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陈崇虎捏着那张图纸,一时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