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了沈神通一副担心的模样。

“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爹爹，我刚才只是走神了。”

关於星球意志的情况，沈约没有说出来。

“不过，爹爹，不要用凤凰封神印，答应我，好不好?”

当年，星球意志在沈家子孙身上留下了印记，让沈家子孙，能以自己为桥梁，沟通星球意志的力量，封印了九尾天狐。

沈家是桥梁，联系九尾天狐和星球意志的桥梁。而留下印记的代价就是，沈家子孙无法凝聚真气，两个庞大的存在，吸收着沈家人辛苦凝练出的真气。这是没有人能解开的诅咒，而另一个让沈约疑惑的疑点也解开了。

为什么没有人暗中保护沈家的安全，因为没有必要。常人无法感受到诅咒的存在，而星球意志则是不在乎。

就算是沈家全家遇害，星球意志再找人封印九尾天狐就是了。

只不过，当初沈无敌到底是怎么样接触到星球意志的，以及其中的一些故事，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

一瞬间，沈约有些意兴阑珊。

对於星球意志来说，九尾狐、痘神娘娘的奋斗，没有意义。

对於九尾狐和痘神娘娘来说，常人的奋斗没有意义。

而对於他来说，目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约儿，有些怕了?害怕封印痘神娘娘失败?”

沈神通笑着，拍了拍沈约的肩膀。

“别怕，生死的那扇门，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可怕。我的父亲，他去封印九尾狐的时候的前一天，还像往日一样，按时起床，教导我武学。给奶奶上香，到外面买菜回家。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很平静。

我问他，后悔不后悔，恨不恨，他只是抚摸着我的头，笑着。

生命对於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

但并不代表这是最宝贵的东西。约儿，你因为牛痘之事和孔家争执的时候，我从来未曾责怪与你，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还要宝贵。”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耀眼的让沈约甚至无法直视。

沈神通的一生。是失败的一生，可以说，别的人如果在他的这个位置，恐怕已经疯了。

有个人一出生，就发现自己在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狱里，被判处了死刑，延冲四十年执行。

这个人就是沈神通。

他的天赋绝高。甚至超越了沈无敌，沈家所创下的武功，在他手中融会贯通。

没有真气的他，硬生生的打熬身体，就算是对抗江湖二流高手也不费力。等到家族身上的禁制被解除之后，他的进展势如破竹，一连跳过了一流高手、后天顶峰、先天高手的阻碍，现在已经晋身宗师高手。

他曾经给儿子说过。只要二十年时间，他就能横行天下，但按照现在的进境，二十年后，他可以无敌於天下！

但是他却告诉沈约，会选择用凤凰封神印来封印痘神娘娘。而且，关於凤凰封神印。他教导沈约的并不完全，怕的就是沈约抢在他之前施展凤凰封神印。

他的儿子，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沈约不过是继承着儿子的肉体。

他喜欢过两个女人。一个死的早，而另一个，则在他准备求亲的时候，死於自焚。

小时候的他，一直梦想着能够出人头地，但长大后，却被海州城人笑话为老实，好欺负。看着儿子被人欺辱，看着女儿成为了杀人的魔王，然后，他也成为了一个杀人的魔王。

但是，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路。

“就算是最黑暗时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也有人守候着人类最后的光明。”

小时候，沈约看英雄传记的时候，为这句话感动不已。可惜，他没有成为英雄，变成一怒拔刀的人。

可是，现在才发现，他身边有个人，也是这样。英雄是需要敬仰的，但如果自己的亲人成了英雄，却有些悲伤。

“爹爹，我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沈神通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出去之后，爹爹你一定要找一个好女人成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怪大叔了。”

“胡说！”

“真的，只有怪大叔，才会一天到晚将正义什么挂在了嘴边。”

“老爹我真的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