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这不很明显么,秦老还是好好待在‘天威牧场’。”
秦天祥一怔,旋即说道:“李爷高智,秦天祥不明白,还请李爷明教。”
李玉翎道:“秦老客气了,我以为秦老只能处处小心,事事留神,仍可在‘天威牧场’待下去,在他没从秦老身上找出什么之前,他绝不会动秦老,但必要时秦老不妨稍微给他点好头尝尝,这样便能长久地跟着他,而且也可有所收获。”
秦天祥为之大大地动容,连道:“多谢李爷指点,多谢李爷指点……”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一家人,秦老何必……”
顿了顿,接道:“接下来我要请教……”
“不敢。”秦天祥忙道:“李爷请只管问,秦天祥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玉翎道:“就秦老所知,宫姑娘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宫无双么?”秦天样深深看了李玉翎一眼道:“她有几分肖乃父……”
李玉翎道:“秦老是指……”
秦大样道:“我是指心智,所学不如乃父远甚,但也算得一流好手,至於她心性,虽然任性些,但那是娇生惯养所致,真要说起来,她不失为一个好姑娘,宫天鹤不该有这种女儿……”
李玉翎点了点头,心里盘算上了,道:“对乃父的作为,她似乎有些不满。”
“有点。”秦天祥点头说道:“不然她不会一回来就一个人待在小湖边,不到宫大鹤派人去三催四清绝不回来,其实这是我的推测,在言谈上我倒没能看出什么?”
李玉翎道:“听她的口气似乎很忧愁,很烦,很恼怒,颇有命苦命薄之意,秦老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秦天祥两眼微睁道:“这只说我的推测没有错了,李爷请看,父女俩的想法相左,处在一块儿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李玉翎点了点头道:“秦老说她在外边的时候多。”
秦天样点头说道:“事实如此,她一个月总有甘天是在外头,很少在家。”
李玉翎道:“秦老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吗?”
秦天祥道:“据我所知,她跟一般显贵们很熟,经常来往在‘北京’与‘承德’之间,大概是忙於结交那些权贵吧!”
李玉翎道:“既然跟乃父意见相左,结交权贵干什么?”
秦天样道:“也许是迫於父命,事出无奈。”
“也许。’等玉翎道:“秦老似乎知道得并不太真切。”
“事实如此。”秦天祥点头说道:“对‘天威牧场’,我敢夸了若指掌,可是对宫无双在外头的事,我却知道的不多。”
李玉翎道:“宫天鹤那儿听不来么?”
秦天祥抬头说道:“对乃女在外头的事,宫天鹤向来不闻不问,也向来只字不提,对我尚是如此,对别人那就更不必说了。”
李玉翎沉默了一下道:“请秦老告诉我,‘天威牧场’究竟是满虏设在热河的一个什么机关。”
秦天样道:“一个秘密机关,李爷,它的权势很大,管的事也不少,譬如说暗杀忠义之土,先朝遗族,收揽意志不坚的败类,它都管,另外他还负责‘承德’行宫跟牧场的安全。”
李玉翎点了点头道:“那它所负的任务的确不少,秦爷刚才说暗杀忠义之士,收揽意志不坚的败类……”
秦天祥双目一扬道:“这么多年来,只我所知道的,他们暗杀的先明遗烈,忠义之士不止百数,至於他们收揽败类,那更是威逼利诱,财色兼施,无所不用其极……”
李玉翎道:“宫天鹤在满虏之中,究竟是个……”
秦天祥抬头说道:“这我还不大清楚,但很难说他是个什么人物,论权势,他的权势比个统兵的总督都大,论财富,单凭这‘天威牧场’的收入已经是用不了了,何况还有数不清的官银任他用。”
李玉翎皱眉说道:“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
秦天样道:“这似乎无关重要,李爷可知道他罪孽够大就行了。”
李玉翎双眉一扬,点头说道:“秦老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