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乙伸手去那暗口的一侧拽住绳索,晃了两晃,传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他没有径自下去,大声叫道:“祭大夫,小乙有重要事情相告。”喊了几声,下面也是一片静寂。
关小乙大为疑虑,思量片刻,从怀中掏出金令,举在身前,抓住暗口下沿的扶梯,一步步挪下来。他停了下,
复又攀上扶梯将石板原封不动的合拢。 暗室顿时一片昏暗,他掏出火折打着火,口里叫道:“小乙持金令在此,有事禀告祭大夫。”没有人应声。他将火折去壁间的火把处点着,见室内仍是昏暗,又点着几处。
烛火毕剥直响,他知道暗室内的四壁都有机关。这次私自下来,恐怕引起误会,将金令高高举起,慢慢走向暗室的正中。这暗室与上面厅堂仿佛大小。空荡荡的除了北壁有一几案外,别无他物。
公子寤生?他右转了进了一条通道,通道尽头一侧便是公子寤生的藏身之所。他靠近过去,见通道内透出一抹光亮。那室内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他曾在新郑的密室内拘押那申国老者的斗室里见过一颗。
他不敢贸然面对公子寤生,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凝神听了听,没有动静。他轻声道:“关小乙持金令有事禀告祭大夫。”连说两遍,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他心里惊惶, 急走几步过去,向里张望。
夜明珠高悬,兀自明光四射,室内一张简易的床榻,暗香浮动,却空无一人。公子寤生不在。
关小乙即刻返身攀着扶梯,掀开石板,出了暗口,将石板还原,立在那里内心一阵惶乱,莫不是祭府出了大事?祭介被人劫持,公子寤生也陷入对方手中?
关小乙蓦然觉得情势严峻,这一连串的诡异遭遇让他惶恐不安。前几日就在这里,姬掘突、原大哥、颍将军、祭大夫,阿衡,之后自己与大有小多前往聃城,师父离世,紧接着大有小多失陷神秘门,现在整个祭府空荡荡的。
祭大夫被掳走了么?公子寤生又去了何处?姬掘突是不是得到了讯息?为什么不见颍将军,草料场怎的那般松散,血盟简不在了么?
关小乙脑筋急转,将最近的事情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奇怪!他喃喃自语,捏着鼻子在厅堂内转来转去,怎么转眼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猛然他心中一凉,难道是因为自己?姬掘突猜忌自己,将公子寤生转移,祭大夫也离府而去,血盟简也被姬掘突藏至他处?关小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来姬掘突对自己猜忌之深超过了自己的预料。
父亲会不会出事?关小乙陡然一惊。不会不会,他安慰自己。就算姬掘突开始猜疑自己,还不至於将父亲怎么的,何况自己并没有做出背叛他的行为,阿衡对自己清清楚楚。他不信任自己不会不信任阿衡吧?还有原大哥。
关小乙心思百转,将各种可能逐一想了一通,只觉得头晕脑胀,胸中烦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