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无数岁月中,掌教是处於人间最挣扎的人。
而在这些年的时间中,掌教仍旧是最挣扎的人,只不过变得通透了许多,从人间这团黑漆漆的深渊中脱离出来,开始沉静的看着人间。
那怕期间发生了许多让他怒不可遏的事,他的愤怒都是处於隐而不发的状态。但是内心却渐渐变得极度挣扎又饱含着愤怒,直到后来的某一日爆发。
当初他在方山天云殿旁边,朝着隐峰来了一剑,没有当场刺死那些老不死的长老,可后来的一些时间中,重伤的那几位都被郁临所清洗干净。
正如郁临曾经想过的,纪风视是一位深谙权谋的修行者,当然山洞中的那位老者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再深谙权谋的人都不喜欢沉浸在其中,掌教也是自然。
所以平淡的人总是最容易爆发愤怒。
......
掌教依旧安静的看着顾君则,等待良久后,说道:“言念君会是下一任太学祭酒吗?”
顾君则很是惊讶,不理解掌教为何突然问这个,一下子有些愣住,片刻后不确定的点了点头,在他记忆中,大师兄已经掌握太学很多年,若是就此成为祭酒的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得到了顾君则的答案,掌教眉头微挑,很明显的不满意。他说道:“在我看来,言念君并不适合做祭酒,因为他杀气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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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杀气?”顾君则渐渐变得有怒气,低喝道。
他觉得这句话是掌教在羞辱太学,太学全是读书人,那怕有着修行者强大的手段,可大多都是温和的士子,哪里存在多么强大的杀气。
而且老师也并无多大的杀气,下一任祭酒又何须大杀气。
掌教嘲讽道:“如果杀气不够的话,那老祭酒为何又在你身上留下如此大的手段?”
顾君则微微怔忡,作为极聪明的代表,自然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掌教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拚命的压制着自己体内缓缓生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息,可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被压制的嘴唇都咬破了,却仍旧在压制,因为对他而言,这是羞辱。
掌教目光中多了欣慰和欣赏,面无表情道:“算了吧!老祭酒多么强大的人,你何须如此辛苦。”
随手的一挥,顾君则直接啊了一声,便感觉自己全身在刹那间放松,仿佛卸去了自身最大的压力一般,全身即刻松软下来,耗力许多。
掌教的屋子很小,小的居然容不下太学祭酒的一团气。
却又很大,存在着掌教这位天地间的伟人。
只见那一团气脱离顾君则的身体后,迅速分散,想要撑破整座大殿,并且渐渐化作了一张巨大的书页,其上露出一张苍老的脸颊,虚白的胡须也渐渐出现。
“一方天地。”
掌教缓缓道,霎时间那一团气被禁锢,然后不断压缩。任是那一团气如何挣扎,却都被囚禁在一方天地中,无法得到解脱。
“你真的很强,千古未有之。”苍老的脸颊发出苍老的声音。
掌教并未理会,而是看向旁边的顾君则,苍白的脸上有着汗珠滚落,这间屋子的气势太过强大,对他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压迫,此时仍可站着便是他最大的承受。
“你怎么看?”
“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