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川当初听见夏禾说过拜敛心去过剑阁,所以知道这一点。
拜敛心乃是当事人,也明白自己这一点,但是让他错愕的是这件事情除了剑阁的人,应该没人知道才对,何况是无终寺的僧人。
少年僧人扫了二人一眼,趁着两人的间隙走了过去,手持禅杖大踏步离开。
“记住我说过的话,或许将来会有用,尤其是那位斋主弟子。”
此话一出,惊的拜敛心外焦里嫩,将才可没人说他是斋主弟子,少年僧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
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脚下呼呼生风,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海岸线上。栾川瞧的仔细,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迅速朝少年僧人走去的方向跑去。
糟糕的事发生了,他已经猜到拜敛心必然跟过去,说不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反正依照拜敛心的脾气,一句不合适,差不多就是要动手的结果,打起来也好,栾川倒是抱着想去看看的想法,顺便看看少年僧人的底细,能够拉开最好。
......
东海往陆地走去,有着一片森林。
森林的左侧乃是一片荒山,公输冥曾去过荒山中,在破败的山神庙中见过小师叔。
一位青年一把剑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白色的斗笠戴在头上,看不清楚模样,张弛有序的气息在斗笠的面巾上来回晃荡。
走进破败的山神庙,青年把自己的长剑一下子插在地上,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小坑。
坐了下来,青年摘下斗笠,偏头看着旁边优哉游哉的中年人,冷声问道:“那个人来了吧?是不是他们那个办法有效果了。”
中年人没有理会,剑指轻轻一挥,一柄褐色的长剑轰然落入地面,一阵烟尘升起,两柄长剑并排在一起,剑气互相抗争着形成一处隔绝的空间。
薄薄的面巾中青年轻蔑的眼神一闪而过,嘲讽道:“无趣,无聊。”
中年人自顾自笑着,也不理会青年的轻蔑,重重说道:“按照辈分来说的话,我可是你的师叔祖,你就这样尊敬我的吗?”
郁临笑眯眯的看着青年,想要看看青年的反应,结果青年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柄长剑离开地面,悬停於空中剑尖指着郁临,剑气削断了郁临前额的一抹发丝。
发丝飘飘然落下,轻盈且随风,郁临错愕无比。
都说这小子冷淡,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冷淡。
顷刻站了起来,郁临指着青年怒道:“严怀,我好歹也是你师叔祖,用不着一句话说不通就用剑吧!”
青年就是严怀,方山派十几年前那次祸端的起源。
严怀没有理会,剑指一挥,长剑回鞘,淡淡道:“我问你,那个人的办法是不是有效果。”
“哎!”瞧着严怀冷冷的,且毫无人气,就木讷无比,坐下来叹息道:“好歹一个是你老师,一个是你岳父,你用不着每次都用那个人代替吧!”
听到这句话,严怀自嘲一笑,嘴角冰冷异常:“从当初开始,我就不认可这两个人了,谈不上,用那个人称呼他们都算是极好的态度了。”
郁临愣愣的看着严怀,急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答应跟我一起来做这件事情,这不是对他们保持着尊敬和歉意吗?”
严怀手掌慢慢抬起,然后横掌对着郁临,后方轰然出现一道大手印,摧毁了墙面,他冷声道:“我告诉过你,我不曾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对不起我。可我对不起方山派,对不起乔零,更对不起齐绝,这算是我对他们的道歉,我会把一个完好的方山派维持好,等他们接下掌教的担子。”
郁临陷入了沉默,当年的事情说起来,齐绝真的算是最惨的。
满头白发,修为尽失,一生或许都与轮椅为伴,想到此处,郁临便叹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