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离山,没有引起任何异动。
某个大官的儿子无故昏倒,在於镐京城这样的地方,也不算大事,只是某些巴结大官的人有话罢了。
两少年跋山涉水,穿过一座一座山丘,越过一片一片州郡,平淡无比。
东海三州的雪花没有得到警醒,依旧下着,带走一条一条性命!
所以性命是多么脆弱,说不出来的感受。比海水还轻巧,比树叶还轻薄。
捭阖峰边缘处的茅草屋。
比往日多了生气,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多了一位往常没有出现过的生人而已。
这几日来,乔零几乎就住在茅草屋内,除了给白发青年做饭之外,就是日常的修炼,很是平常的日子。
白发青年坐在轮椅上,听着屋内锅铲喧嚣的声音,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放下手中的古朴书籍,微笑着朝里面喊道:“你要是不会做就算了,一天不吃你这饭我一定没问题。”
屋内,乔零略带怒气的声音传出来,“那可不成,你现在不是修行者,哪有一日不吃饭的道理。”
白发青年的笑容慢慢凝滞,低垂了眼帘,腿上的书籍被紧紧捏在手中,边角处已经出现了一点破痕。
该如何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修行者何意?
白发青年十七年来,日夜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前十五年,他想着第一个问题,所以日日夜夜受到羁绊煎熬,始终无法逃脱自己心中的樊笼,重新回归大道。
两年前顿悟,放下了第一个问题,开始思考后面一个问题。这下日夜都欢愉,好似徜徉在梦中的世界,享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并且领悟着天地间最正宗的道果。
哒哒哒的铁靴声渐渐接近,高大壮硕的乔零跑了出来,腰间别着的那柄形似匕首的断剑烨烨生辉,喘着微微的粗气,目呲欲裂的盯着轮椅上的白发青年,见之无异样,才微微懈气。
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在青年面前坐下来,尤是羞愧:“对不起,我将才说错话了。”
白发青年不甚在意,挥了挥手,微笑着:“怕什么,从前多么粗犷的性子,居然会担心一句话的后果。本来就是实话而已,我性子虽然骄傲,却也不是听不进去实话的人,没事。”
青年的微笑如和煦的阳光,倾洒在乔零的脸上,瞬间满意,从袖兜中掏出一本书籍,递过去,“你不是想要看别家的书吗?我从栾川那里得来的。”
青年始终看出远处,没有听到这句话。
乔零偏头看过去,没有任何东西,蹙眉轻喊:“齐绝?”
青年名曰齐绝,来自镐京城!
齐绝转圜过脑袋,看着面前的书籍,接过来,扫了一眼名称,不解道:“你怎么有着儒教的书籍?”
乔零摸了摸腰间的断剑,笑嘻嘻:“这不是栾川出去过吗?於是我就打算找他帮我带点书回来,结果他当场就给了我一本书,说是太学前任祭酒涂鸦之作,可以看看。”
齐绝点了点头,再是低头凝视了几眼手上的书籍,忽然抬头道:“我想要离开方山,你可以带我出去看看吗?”
此话一出,噎住了正准备说话的乔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转而有些犹豫,齐绝瞧着乔零的犹豫,摇头自我否了,“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