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有时候只值得起一句‘重要吗’而已。
然后就再无其他。
弥沅劫主性子从始到终都属於温吞的那种,一路走来,步子迈的缓慢,或许是为了避免自己行将踏错吧?
双手枕在颈项处,一脸无忧无虑,希云来安然自得的很。瞧的老和尚走的有些慢,不屑嘀咕:“走的这么慢,难道还怕自己在这不长的道上走出旁门来吗?”
“有何不可,有何不会?”弥沅劫主回头满目仁慈的看了他一眼。
希云来顿时遏住,眼里一道光闪过,却又是在刹那消失。
弥沅劫主本就没有打算回答这样一句话,但鬼使神差回答了,自然应当收取那本该属於他的结果。看见青年的模样,他没有志得意满,也没有笑容,反而停滞了眼眸中流转的眼神。
两人再次一前一后走起来,平静的走过许多棵树。
天劫庙的风景也不过如此,好在希云来不是爱好景色的人,他心中唯有一柄剑,无甚情爱,无甚色彩。
他的世界说不上灰白,也谈不上色彩缤纷。正如流水的颜色,始终都是那个样子。却没有任何人否决流水存在的意义,这是在於流水本身就是一种奇特的存在,人们有权利也有人愿意欣赏这种寡淡的流水。
走入房间,屋内已经结上了一些蛛网。
没有得到允许,庙中的僧人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些个劫主的房间。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弥沅的房间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扫,自然而然形成了如此乱象。
“请坐吧,我们该仔细聊一聊。”弥沅劫主径直坐下,直视希云来。
希云来早已坐下,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弥沅劫主即将要说些什么。
“难道你不害怕佛门净化的力量?”弥沅劫主觉得有趣,低声笑问。
希云来面露嘲讽,不屑的看了一眼弥沅劫主:“我相信天劫庙不会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对我做些什么,就如我杀人也毫不避讳一样,都是属於没有意义的事,不值得一提。”
“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性命,在你看来如此不值一提。”弥沅劫主面色顿时冷冽,透着一股凶戾的杀意。
这种感觉,在希云来看来就是棉花里面的尖刀,说是说有着无比锋利的后果。但深层终究是深层,无法达到恐吓的效果,所以他还是淡然。
“当然,要不然您还会允许我在此坐下吗?”希云来笑道。
从来不苟言笑的希云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笑了,还是笑得那般亲切温和。没有所谓的冷笑意味,由心底而诞生出来的一种笑意,可以称之为纯洁。
弥沅劫主慢慢伸出自己的手,佛光顿现,手心出现一件灰色的小器皿。有点像是一个钵盂,却又低矮得多,好似一个小玉盘,只不过周边护壁要高一些而已。
瞧着这件小物事,希云来静水一般的脸颊终於起了波澜,双目瞪大看着弥沅劫主:“难道劫主还是打算同我动手,我想你曾经应该顾忌过后背后这柄剑吧?”
说着的时候,背后的剑果然发出了清脆的剑鸣,一股亘古的剑意从古朴的剑柄上冒出来,在屋内的房顶盘桓。弥沅劫主笑着,根本没有在意。即便是当年剑的主人亲自到他的面前,他也未必有着多么深厚的恐惧,只能说是敬意。
弥沅劫主将器皿脱手,飘然落入了空中:“我没有打算对你动手,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