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一章 软弱 回书目
他叫杜小凤。人们常说,他的名字太女性化,他却不以为然。
书上说,凤凰本为祥瑞之物,万鸟之王,雄为凤,而雌为凰。
不知道是凤这个字误导了人们还是人们曲解了凤的含义,总之,凤字被越来越多用在女人身上。
杜小凤谈不上十分喜欢自己的名字,但也绝对不讨厌。
他出生在普通家庭中,父母都是平凡的工薪阶层,生活简单却也殷实。
他的父母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对自己的孩子抱以重望,希望有日能学有所成,光宗耀祖,不要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忙忙碌碌,却只落得泛泛平庸。
或许父母对他的期望太高让他心中背上过重的包袱,或许父母对他的强压太大反而击起他的叛逆心理,自从杜小凤小学三年级之后,他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上初中时,基本落到下等中游水平。
虽然,他的智商并不比周围任何人的底。
中考结束后的十几天,是他轻松暇意、无忧无虑的十几天,他的日子也只痛快了这十几天。
当他和好朋友侯波一起至学校拿到自己中考的成绩单时,他和痛快日子终於彻底说再见了,心情也跌落进了谷地。
区区三百多分,与国立高中录取分数线相差太远。
落傍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悲伤、迷茫和害怕在他心中交织成一团。
即是他好友又是他同学的侯波见他面带失落,偷眼瞧瞧他的成绩单,心中暗叹一声,安慰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不上国立的高中,还有许多私立学校可以选择嘛!」
杜小凤心情糟糕到极点,心不在焉道:「私立高中?我不想去那里。」
侯波理解地恩了一声。近些年,政策开放,私立学校迅速普及,遍地开花,虽然其中不缺少有实力的,但入校的要求太刻薄,甚至超出国立高中许多,另有一些虽然把要求放宽,但质量又太差,而且学校内部管理异常混乱。他轻声道:「其实,不上高中,也可以有很多别的选择,人总不能可一根树吊死嘛!」
杜小凤仰面叹道:「可是,就凭我这体格,不上高中我还能做什么呢?」
侯波看了看他,摇头苦笑,默然无语。
杜小凤在同龄人中勉强可算中等身材,身体瘦弱,似不禁一阵风吹。他说得没错,凭他这副身体,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根本不是干体力活的料,以后工作中,除了坐在办公室里,侯波再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适合他的了。
别过侯波,杜小凤轻一脚重一脚走回家中,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连他自己都脸红的成绩单交给父母过目。
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当杜小凤把成绩单放到母亲手中后,他逃也般地冲回自己房中,然后快速关严房门,锁死。
人总是怕面对一些他不愿意或不敢去面对的结果,这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鸵鸟』政策,自以为是的把自己藏起来躲避。
杜小凤也不例外。直到该吃晚饭,在其父亲第三次猛敲他房门时,他才低着头勉强从房间走出来。
父母的反应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坏。妈妈盛满满一饭碗放在他面前,说道:「小凤,既然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也不用难过,先吃饭吧!」只简单一句话,让他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而小凤爸爸边夹菜边随口一句道:「取得这样的成绩,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么,从读一年, 么,给我到私立高中上学去!」杜小凤听完,本来温暖的心迅速冷却,降到冰点。
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偷眼一瞥爸爸那双犀利中暗藏杀机的眼神和放在脚下那把崭新的笤帚,他暗打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终,在其父亲的联系下,杜小凤被一家私立高中录取,浩阳私立高中。
浩阳私立中学在全市未必是最好的私立学校,但却是最有名气的。这里曾在两年或者三年或者更久以前,出现过一名全市第一的高考状元,对於一所施资力量和综合实力皆无法与国立学校相媲美的私立中学来说,算是了不起的成绩。当然,浩阳中校也曾因为内部高低年级之间的大械斗导致二十多名学生重伤住进医院而让人广为熟知。
凡是在浩阳中学呆过的人都说,那里简直和兵营、监狱没什么两样,高年纪学生对刚入校新生的欺压,近乎於恐怖。
这一点好像成为浩阳不成文的规矩,一代传一代,到现在已成为传统。
自己将要到一所这样的学校去上学?!虽然离开学还有两个的月的时间,杜小凤已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乖宝宝,打架闹事从来和他没关系(当然,他被人欺负除外),他本就是个沉默老实的人,加上他的身体又瘦弱,遇到打架时,躲还躲不及,哪里敢参与?!
他在家昏昏噩噩过了三天,也整整郁闷了三天,情绪稍微舒缓一些时,刚巧侯波打来电话。
电话中,侯波只简单说今天下午班级同学们将举行一场毕业聚会,让他准时去参加。毕竟一起度过三年的时光,不管之间的关系是亲是疏,是好还是坏,现在就要各奔东西,参军的参军,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很多同学自此一别后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都不知道,当然要好好聚聚。杜小凤喜静不喜动,平时班级有什么活动甚少参与,现在自己又将去浩阳上学,心情极差,谁都不想见,所以侯波刚说完,他想也没想,立刻回绝。侯波见状,拿出他的看家法宝,说出一句令杜小凤实在难以拒绝的话:「今天下午的聚会,小雪也会去啊,如果你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杜小凤心中一紧,表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随意问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侯波道:「因为,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听说她父亲已被调到省城工作,全家都要搬过去,她以后的学校也将在省城里!」
轰隆!外面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杜小凤的脑子里却阴韵密布,雷声轰鸣,天翻地覆。
侯波所说的小雪,全名叫赵雪,不仅模样长的清秀可人,身材也好,窍瘦苗条,与杜小凤站在一起,身高几乎相差无几,难得的是,她父亲虽然是一方政府中的高官,家里环境优越,但她不骄不傲,为人平和活泼,天真纯朴。当杜小凤第一眼看到她时,便迷失了自己,越与她接触,越被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只可惜他是个胆怯的人,至少以前一直都是,明明心中喜欢得紧,却不敢当面表白。
他的家庭很普通,相貌也谈不上英俊,身材又瘦弱,成绩连一般都算不上……若说缺点,他随便想一想就可找出一大堆。
他是那种典型对自己缺少自信的少年。无论从家世上,还是在外表上,他都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小雪。
三年转眼一挥间,他的心越陷越深,但小雪的心,他却一无所知。
他感觉她对待每一个人都很友善,而自己,只是那其中一个罢了。
侯波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本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感情之间的事外人又怎能帮得上忙,只能在旁看得干着急,使不上力。
沉默了将近两分钟,电话另一端的侯波已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听到『噩耗』后,因为打击过重而昏倒了,正准备撤开嗓子大喊几声时,杜小凤低沉又略带一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侯波无力地翻起白眼,叹道:「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
杜小凤深吸口气,点头道:「好,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 聚餐的地方就设在他们原来的班级里。把教室正中的桌椅清空,留下一些摆放在四周,上面有水果沙拉、甜点蛋糕、饮料酒水等等。黑板上有红色粉笔图写的几个大字:初三六班同学会。
大家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平时在一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打打闹闹,可到了此时,似乎所有人都成熟了许多,众人都感受到那份离别之情,心中不大好受,或低声私语,或在同学录中留下一份自己的祝福和赠言。没有人大声喧哗,没有人高谈阔论,但场中每一个人皆能感受到同学之间那份真挚热诚的友情。
杜小凤与侯波到场之后,他先找到一处周围人不多的位置坐下,静静寻找他想看到的人在那里。
环视一周,他失望了,教室中根本没有小雪的身影。
正想质问那个混在女生中如鱼得水、『打情骂俏』的侯波时,一位个头矮小、浓眉大眼的少年向他走过来。
「杜小凤,听说你去了浩阳?」矮小少年在他身旁落座,侧头疑声问道。
闻声,杜小凤一震,转头一瞧,顿时紧张起来。这个少年是他们班级中最能打架最难缠的学生,名叫刘洋,刚上初中时就曾和老师发生过『身体接触』,平时常常联系一些校外的小混混在学校中横行霸道,看不顺眼,轻则骂,重则拳脚斥候,不少学生吃过他的亏,不幸的是,杜小凤正是其中之一。平日里,杜小凤对他敬而远之,甚少接触,三年下来,说过的话加在一起没超过百句。现在,毕业在即,他想见的人没见到,最不想看到的人却找上门来,暗中自讽道:上天对自己还真是照顾有加啊!他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是……是啊!嗯,你,你呢?」
刘洋一笑,耸耸肩膀,说道:「我?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家里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过一阵子我就要去上班。」他的酒似乎没少喝,离半米远,杜小凤能清晰嗅到那股难闻的酒气。
他接着又道:「大家同学一场,以前有得罪的地方,我也只能在这说句不好意思了。你要去浩阳吗?那里很乱,如果有人欺负你,你找我,别的帮或许帮不上你,但打架我可比你在行多了。」说着,他拍拍杜小凤肩膀,同时又点头笑了笑。
撕下一张纸条,他提笔写了一串数字,塞进杜小凤手中,笑道:「以后出事,打我电话!」说完,晃晃悠悠地走了。
杜小凤心中一暖,猛然发现,平时他眼中的坏小子似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
刘洋摇晃的背影,让他看到一种难言的失落与孤寂。
杜小凤无聊地坐了五分钟,班主任老师到了,与老师同来的还有他朝思慕想的小雪。
她依然那么美丽,依然那么清纯,一席白色连衣裙,衬托出她修长凸凹有致的身材,下面露出一段白净细腻如同奶昔般的小腿,勾人心魂。脸上虽没有施妆,但那份没有经过世俗污染的自然美却令人目眩。
当她出现那刻,杜小凤眼中闪过一道灼热而火辣的光芒,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彷佛在闪亮。
虽然只有刹那,但赵雪还是注意到它的存在,顺势望去,看到了眼神慌张正在躲避的杜小凤。
见她看向自己,杜小凤的心顿时『 』跳得厉害,好像再快点,随时都会从嗓子眼中蹦出来。
他脸色涨红,忙转头看向身旁一位他并不怎么熟悉的女同学,忙乱中问出一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的话:「你早饭吃得还好吗?」
那女同学是整个学年六个班级内出名的『五朵金花』之一,根号二的身材,又粗又胖,小眼睛小鼻子下面狮子口,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构成一张更加平凡的面孔,配合满脸红斑似的小痘痘,只能用『超级爱国』来形容。
「啊?」那女学生被他突来一句话问楞住,一双小眼睛在他脸上扫动好一会,猛的站起身,小脑袋一扬,傲然十足地说道:「对不起,你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说完,头发一甩,走开了,不过她的话音之大,足够教室中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扑!杜小凤呕血。他挥手拍了拍脑门,脑袋重重垂到桌子上。如果现在脚下有个地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钻进去。
随着女生一声『绝情』的断喝,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小凤一人身上,过了三秒,教室中响起一片暴笑,其中夹杂尖锐的口哨声。众人像是刚认识杜小凤似的,无数道目光在他身上流转,这让他觉得自己象赤身裸体地站在人们面前似的,侯波更是笑得直不起腰,连老师也笑眯了眼,玩笑地轻声说道:「杜小凤这孩子虽然不太爱说话,但眼光实在独特得很!」
若说教室中还有人没笑,只有杜小凤自己和站在黑板前的赵雪。
后者皱着眉头,用迷惑不解的目光打量着他。可惜搭拉着脑袋的杜小凤并没有发现。
第一集 第二章 困惑 回书目
聚餐开始一个多小时,学生们早忘记刚才那段搞笑的小插曲,可杜小凤仍觉得脸上阵阵发烧,抬不起头。
他小心翼翼蹭到侯波身旁,边挑选桌上水果边低声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侯波憋不住,大笑出声,实话实说地点头道:「没错,是很丢人,你是被五朵金花甩掉的第一个男人,哈哈!!」
「完了!」杜小凤如遇世界末日般地哀叹道:「小雪一定会怪死我的……」
侯波不留情面地讽刺道:「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你和小雪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即使你真向别人表白,她又会怪你什么呢?」
杜小凤微怒道:「你装什么糊涂?我喜欢小雪你又不是不知道!」
侯波耸肩道:「我知道有什么用,得小雪自己知道才行!兄弟,今天如果你再不敢开口,以后连神仙也帮不了你了。」
「开口?我,我开什么口?」杜小凤睁圆眼睛,故作糊涂。
「又装傻!」侯波气得想上去给他两巴掌,斩金截铁道:「直接去向小雪说明你的心意。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人家愿意就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快刀斩乱麻,总比你现在暗恋得要死要活、患得患失好得多。如果你嫌这里人太多不好开口,我可以帮你把小雪约出来。」
「我怕……」杜小凤犹豫不决道:「我怕一开口,我和小雪连做普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现在不开口,」侯波冷道:「以后哪还有见面的机会,更别说做朋友了。」小凤,其实你是怕被人家拒绝吧。后面的话,侯波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和杜小凤小学即是同学,认识快有十年的光景,他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还多。杜小凤一直都是缺乏勇气又脆弱无比的人,他害怕失败,更害怕被人瞧不起。「去吧,小凤,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句话而已,难道,你在害怕吗?」
「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杜小凤说得理直气壮,只是底气明显不足。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侯波不留痕迹地使用激将法,边向正与同学们互换校友录的赵雪走去边回头笑眯眯说道:「我现在把她约出去,机会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得住,看你自己喽!」
杜小凤是个聪明人,自始自终都是,只是他没有将自己的聪明发挥出来,别人更没有注意到。
侯波的激将法,他明白,对於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他很感激,这样的朋友,一生哪怕只有一个,也可以知足了。
突然,他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困难时,会觉得困难像一座高不可攀、无法逾越的高山,而这时如果有个朋友站在你这一边为你加油助威,出谋划策,即使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你也会觉得那座高山已不在是山,其实只要轻轻一跃,便可轻松跨过。
他远远看到侯波走到赵雪身旁,笑呵呵打过招呼,然后愉快地聊了起来。
杜小凤一直很佩服侯波,不单学习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和任何人都可以很快成为朋友,侃侃而谈,落落大方,而他自己,即使和一个认识很久但却不太熟悉的人说几句话也会脸红。
正想着,猛然见赵雪左右转头,似乎在寻找谁,杜小凤吓得一激灵,脚下一滑,像做了贼似的闪到几名同学身后,透过人缝,偷眼观瞧。
巡视一周后,赵雪甜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知道侯波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微微点点头,与周围几位女学生打声招呼,走出教室。侯波像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军,胸脯挺得倍直,来到杜小凤近前,重重拍下他的肩膀,笑道:「一切搞定,我让小雪在楼梯间等你,接下来,可就看你自己的了,兄弟!」
「谢谢!」杜小凤点头由衷说道,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一会自己该怎么开口。
「去吧!」生怕他又临阵退缩,侯波连拽带推,将杜小凤『赶』出教室,最后还在他屁股上印个脚印,透过门缝,侯波喝道:「小凤,不管成功者还是失败者,都有令人尊重的地方,只有不战而逃的懦夫才会被人鄙视!」
杜小凤一楞,琢磨好一会,疑惑问道:「这话你从哪学的?听着有些耳熟!」
侯波将一本书放在门窗上,得意道:「嘿嘿,引用《坏蛋是怎样炼成的》一句话,可惜书是盗版的……总之,加油吧!」
我晕!杜小凤觉得自己头更大了。
走廊尽头,楼梯间。
学校处於假期阶段,走廊空荡难见行人,楼梯间更是冷清得可怜,静得落根针也能听得见。
赵雪在楼梯间来回徘徊,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扭头望去,只见杜小凤红着一张脸,缓缓向自己走过来。
杜小凤确实算不上英俊的人,但也不是那种看过一眼便很容易让人忘记的人。他的眉毛特别长,只是细了一些,斜飞如鬓,如果再弯曲点,便像极女人的柳叶眉,下面一双菱形虎目,刚气十足,二者搭配在一起,造成一种阴阳对立的明显反差,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也许是他不怎么爱说话的关系,在他身上,有淡淡的神秘气息,彷佛整个人被层层迷雾所围绕,让旁人无法看穿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赵雪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则低垂着头,保持着自己一向沉闷的风格。
两个默默无语的少年男女,使原本不大的楼梯间内越发沉闷。
最后,还是赵雪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开口说道:「今天的同学会挺热闹的嘛。」
杜小凤抬起头,与赵雪目光在空中相对,像触电一般,他马上将目光移到别处,不自然道:「是,是啊!是挺热闹的。」
赵雪娇傃欲滴的红唇翘了翘,说道:「听侯波说,你找我?」
「恩……」杜小凤沉吟片刻,不安地点点头,说道:「我找你。」
赵雪斜靠在走廊窗台,微微一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阳光从窗外照射近来,映在赵雪的笑脸上,是那样的灿烂,又是那么的圣洁无暇。
那一刻,他体会到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了,那一刻,他整个心跟着飞到九霄云外。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赵雪俊面羞红,细语提醒道:「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呢?」
「我……」我喜欢你!杜小凤此时的心紧张成一团,这简单四个字,使出浑身力气,就是说不出口,握紧拳头的掌心中已满是汗水。他暗叹一声,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懦弱,也许,他怕玷污那份高贵的圣洁,也许,这只是他蹩脚的借口。在沉默中度过一分钟,对於楼梯间的二人,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杜小凤方喃喃问道:「听说,你要去省城了?」
没有听到她想听的话,赵雪失望地摇摇头,苦涩强笑道:「是啊,我爸爸要去省城工作。」
杜小凤心中万分紧张的又问道:「那……那还会回来吗?」
赵雪落寞道:「恐怕,很难了。」
「哦!」杜小凤轻之又轻的应了一声,垂目道:「我,祝你一路顺风……」
「你找我,只想和我说这些吗?」赵雪双眼一眨不眨,直视着他。
杜小凤无语,紧咬下唇。过了好一会,赵雪将手中校友录递到他面前,幽幽道:「临别时,你想对我说什么,写在上面好了。」
他楞了片刻,默默接过,随意翻了翻,里面有许多同学祝福的留言。找到一张空页,他刚想提笔,赵雪道:「你的位置我已经留好了,在第三页,页面有你的名字呢。」
「哦!」杜小凤苦笑,每次在小雪面前,他感觉自己都像是个笨蛋。翻到第三页,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明信片,可爱的卡通猫图案,在背面,有他的名字。他疑惑地看向赵雪,她道:「那是给你的,上面有我的新地址和电话,如果有时间,你可以给我写信。」
「我,我有时间,一定会有的。」杜小凤有些结巴地说道。拿着那张明信片,他心中一阵狂喜,看来,自己在小雪心目中还是有一定位置的,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还是别幻想了,也许,她给每个同学都留下一张明信片。
在得失起落之际,杜小凤迷迷糊糊中在校友录上写下一段话。当他写完时,留意到赵雪并没有仔细看,只草草将校友录合上,说一句『再见』之后便匆匆走回教室。
我真是一个无可就药的人!杜小凤暗骂自己无能,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学校大门的,当他恢复意识时,已在距离学校数百米之外的地方。侯波陪在他身旁,始终没说话,他已无话可说。
见杜小凤没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侯波忍不住问道:「小凤,你要去哪?」
杜小凤黯然道:「去趟公园。」
他说的公园名叫林海公园,不算大,却是老园林,每天早晚到这里锻炼运动的人特别多。公园外侧有一条狭长人行路,平时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左右有许多小摊小贩,其中以卖旧书的小贩子最多,远远望去,各种各样的旧书快摆满整条街道。
侯波无奈道:「又去书摊买书吗?如果你不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那些没用的书上,我想,你的成绩会比现在强得多,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样自闭是吗?」杜小凤苦笑,他仰面道:「可是,只是有书里我才能找回自己,才可以没有顾忌的自由自在。」
「小雪她……」
「不要说了,我知道,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连表白都没敢讲出来就自以为是的败下阵。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雪般配吗?就以现在情况来说,无论家庭条件、学习成绩、还是外表模样,她都比我强百倍,我觉得那一刻我若说出任何露骨的话,那对她都是一种侮辱。如果,在我没有达到我认为符合她的标准之前,喜欢这两个字我是永远不会说的。」
「……」侯波叹了口气,无言以队。
卖旧书的小贩子们差不多都快认识杜小凤,见到他之后,热情地打招呼道:「小伙子,又来买书了?」「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忙什么去了?」「小伙子,我这来几本新的武侠书,很不错,看看吧!」
杜小凤喜欢看书,教科书以外的所有书他都愿意看,尤其是金庸时代的旧武侠和黄易时代的新玄幻,这样的书在手,他可以连续几夜只睡几个小时的觉把书一口气看完。有时候,对於某些人来说,看书和吸毒一样会上瘾,会欲罢不能、无法控制自己。
「这本书多少钱?」杜小凤在一处书摊前停下身,随手拿起一本书问道。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他询问,笑道:「五元钱。」
杜小凤皱眉,将手中书翻来覆去看了看,摇头道:「旧了点,五元钱也贵了点。」说完,把书放下,作势要走。
又是老一套嘛!侯波深知他的计量,凡是他挑选出的书,无论你给出什么样低廉的价格,他总是会说贵,然后装模做样的动身要走,这时,大多数小贩子都会拦住他,将价格降一些,当然也有例外,小贩子咬住价不放,任你爱买不爱,爱走不走,这时杜小凤会在其他的地方转一圈,最后还是要回来,乖乖掏钱把书买下。既然是被杜小凤拿在手中的书,那一定是他喜欢的,价钱哪怕高得离谱,他也会想办法买下来。
他对於喜欢的东西有种近乎於疯狂的执着,就像他刚上初一时便暗恋赵雪,直到现在初中毕业,他一直没有改变过。
最近天气闷热,出门的人渐少,生意萧条,卖书老者哪肯轻易放走上门的顾客,忙召手道:「小伙子,你先等等,四元钱总该行了吧,你也不能让我陪钱卖啊!」
杜小凤寻思片刻,说道:「两元五!」
「什么?」老者瞪大眼睛道:「两元五,你卖给我几本好了。」
「我买十本!」不理老者愤愤不满的唠叨声,杜小凤蹲下身,罗起十本小说。
「哦……」老者犹豫好一会,又是摸须,又是揉鼻子,最后一跺脚,咬牙道:「见到你算我倒霉啦,陪钱就陪钱,卖你了!」
杜小凤付过帐后,心满意足地长嘘口气,十本小说抱在怀中,心情随之舒缓许多。
侯波看他满脸知足幸福的模样,暗中摇头,难道书还会比心爱的女人更重要?他搞不懂杜小凤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见他脸上阴霾渐渐减少,侯波也不想再提小雪的事。他拍拍杜小凤肩膀,借着话题小声笑道:「兄弟,你杀价也杀得太狠了吧,我看这回老板陪大了。」
杜小凤摇头,了然一笑,说道:「我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无论商家喊陪钱喊得多么凄惨,多么可怜,只要他还在往外销售,只要他还没有去跳楼,那么,他一定不陪钱。」
「你真狠!人家只是个小书贩而已,至於陪到跳楼嘛……」
杜小凤嘻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刚要走,目光被老者椅子下一样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扁盒子,大小与书本差不多,彻体通黑,麻面无光泽,看起来像块墨石,又像一本黑皮书,他不太确定。
他好奇地指了指垫在椅子下那块通黑物体,问道:「大叔,你那是一本什么书?」
「哪个?」老者顺他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瞧,咧嘴笑了,弯腰将通黑物体从椅子下抽出来,说道:「小伙子,这哪是书啊,只是块石头嘛!」
不像啊!杜小凤暗暗奇怪。
那物体好像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牢牢拉拢住他的目光,他忍不住伸手道:「大叔,能让我看看吗?」
「哎呀,这有什么?!」老者摇头笑着把物体递给他。
在接过那一瞬间,他手指在碰到物体那一刹那,埋藏在他身体最深处的某根神经彷佛被触碰到,心中骚动,升起无名的兴奋。
侯波也好奇地凑过来,只看两眼,便索然无趣道:「什么嘛,只是一块破石头,快还给人家,我们走吧。」
杜小凤没有动,静静站立在原地,感受身体中那难以形容的感觉。好一会,他开口问道:「老板,这个,你卖吗?」
「啊?」老者和侯波都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杜小凤。俗话说人老成精。老者反应倒快,见杜小凤对这东西喜爱得紧,故作为难道:「这可是我一个最好朋友送给我的礼物(其实只是路旁拣到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有特殊的含义,你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带在身旁(用来垫瘸腿的椅子)舍不得扔掉……」
杜小凤多聪明,一眼看出他的意思,不想再听他唠叨下去,直截了当地问道:「要多少钱,老板你直接说吧!」
「哦……」老者犹豫片刻,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一百元吧!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价了,我……」
「一百块!」侯波眼珠差点冒出来,拉着杜小凤就走,气道:「一块又黑又破的石头要一百元,你怎么不去抢呢!」
「哎哎?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你先别着急走啊,你说,你能出多少钱?」
「多少钱?一块钱我都嫌多呢……」没等候波说完,精神恍惚的杜小凤突然开口道:「好,我买下了。」
扑!侯波吐血,尖叫道:「小凤,你不是受刺激了吧……」
老者亦惊讶地张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地问道:「一百元!你买了?」
杜小凤想也没想,将口袋中全部家当掏出来,可还是差三十多元,他转头,求助的看向侯波。
侯波边摇手边后退,紧张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钱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的,一块石头一百元钱,你脑袋秀斗了吗?」
「你受到失恋……不,你还没有恋爱,反正你受到打击,头脑不清醒,这点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也用不着和钱过不去嘛!」
「喂喂喂,你翻我的口袋干什么?」
「来人啊,抢劫了……」
五分钟后。
杜小凤心满意足地抱着黑石头打道回府了。
侯波则留下来,等他走远后,一个箭步冲到老者近前,搓手干笑道:「我这朋友脑袋不太正常,你看,能不能把我的钱还给我……」
老者忙将钱揣进口袋中,捂得死死的,老神在在道:「小伙子,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白日梦!」「TMD,NND……」
第一集 第三章 奇幻 回书目
杜小凤回家时,父母还没下班,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房间,将怀中奇异物体放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
这东西绝对不是石头,这点他可以肯定,轻轻抚摩时,感觉不到石头那种凉意,拿起来也没有石头那么重,可若说它是书,任凭杜小凤想尽办法也打不开,长方形物体浑身天成,上面找不到任何缝隙,摆弄半个多小时,杜小凤依然毫无所获。他疲惫地揉揉额头,一头紮到床上,迷迷糊糊垂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直往鼻孔里钻的香味弄醒,肚子里呱呱打鼓,翻身坐起,发现父母已经回来,正在厨房作饭。
杜小凤食慾不佳,虽然肚子饿得厉害,但只吃几口便吃不进去,想起以后可能将见不到魂牵梦绕的赵雪,再好吃的东西嚼在嘴里也食之无味了。他的爸爸妈妈以为他还在为中考成绩不理想而上火,好言安慰,杜小凤心不在焉地应付几句,把自己又关回房间。
他拿起一本刚买的小说,躺在床上翻读。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当他告一段落把书放下时,抬头一看,写字桌上方的石英钟显示时间为二十三点半。
他无聊地伸个懒腰,丝毫没有睡意,目光直勾勾落在桌子上的黑色物体愣神。
猛然,心中一动,似乎那黑色物体正在心灵深处呼唤着自己。他身子一震,这让他感到恐惧,隐约中还有些好奇与兴奋。
他再一次在桌前坐好,将黑色物体捧起,轻飘飘的,好像连一本普通教科书的重量都达不到。手指在物体表面轻轻划过,感受它表面上凸凹不平的痕迹……等一下!杜小凤眼睛突然大张,低下头,异常震惊地看着物体,半晌,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继续查看,又过半晌,他强咽下一口吐沫,不确定的又摸了摸物体表面。
没错,表面看来,黑色物体光滑无痕,可是,用手摸在上面,却会感觉到有不规则的突起和凹陷。
这是怎么回事!杜小凤暗道一句:怪了!怎么眼睛看到的,竟然会和触摸到的不一样呢?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杜小凤傻呵呵笑了,也许,自己用一百元钱买到一个宝呢!
他干脆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他摸到的痕迹。
从头摸到尾,灵光一闪,杜小凤恍惚觉得那横七竖八的痕迹组合在一起像是一些字。
他迅速拉开抽屉,找出纸笔,边用左手探摸边在纸上勾画。
摸完最后一处痕迹后,他睁开眼睛,看向纸面。
上面线条歪歪扭扭,弯弯曲曲,让人难以辨认,但有一点他敢确认,那确实是字,只是自己还没写清楚。
彷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得难以压制,他又如此反覆数次,终於看出来那些痕迹所代表的是什么了。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习惯性地仰面再看看表,指针恰恰定格在午夜零点整。
他拿起纸,深吸口气,缓缓念道:「真悟元经!」
真悟元经?这是什么?杜小凤两条斜飞细长的眉毛皱成个小疙瘩,他正琢磨不透时,黑色物体突然发生变化,原本漆黑的表面泛起层层光华,表面上生出无数颗细小却异常明亮的光粒子,将它团团围绕,只一会工夫,它已变成散发出强光的物体,那种明亮,在黑夜中特别刺眼,彷佛房间内又升起一个太阳。还好,由於是午夜十分,人们大部分熟睡正酣,没有引发骚乱。
杜小凤此时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坐在黑色物体……不,现在是光芒物体前不到一尺的距离,一动也动不了,身体好像不属於他自己,手脚不受控制,力气似在一瞬间被吸干,连转头或闭上眼睛或张嘴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看着,看着光芒物体散发的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强,逐渐吞噬房间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一滴豆大的汗水自杜小凤额头滚落。
这时,光芒物体正中心又升起一道更加强烈的光芒,杜小凤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正当他使出浑身力气终於张开嘴巴时,那道强光突然迸射而出,像利箭,又像闪电,不偏不正,射在他眉心正中。
嗡!顿时间,杜小凤脑中一片空白,麻木的感觉自眉心迅速传递到全身各处,只一会,周身上下,彷佛有数以百万千万计的蚂蚁在疯狂地啃咬。
那种痛苦,即使经历过再多苦难的成年人未未必承受得住,更何况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
当疼痛超过一个人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出於本身的自我保护功能,人体会不受控制的自动封闭。
杜小凤现在正处於这种状态,他眼前一黑,紧接着晕死过去,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这一觉,彷佛睡足千年。
当他恢复神智时,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有说不出的舒适感。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像是身处在云端,又像化身成鸟儿在长空飞翔。
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的是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彻彻底底的白色。上与下,天与地,没有界限,没有区分,皆为一片纯白。
杜小凤一激灵,忙爬起身,四处环顾,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杂色。
他向前走,接着又向前跑,疯狂的一个劲向前跑着,这里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无数个开始。
我,是不是死了?他怀疑自己到了天堂或者地狱,因为人间不可能有这样古怪奇特的地方。
我为什么会死呢?想到这一点,杜小凤无力地坐下,好一会,他想起来了,定是那块会发光的黑色物体将他杀了。很可笑,他以为自己花一百元钱买到一块宝,其实,却只是买回一个要命的煞星。难道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死了吗?他不甘心,也不忍心,他知道,父亲虽然对自己很严厉,却是深爱着自己的,他一定会很难过,母亲也一定是为自己伤心哭泣,他舍不得身边的亲人、朋友,还有心爱却已离他远去的人儿。
正胡思乱想着,杜小凤面前的白色空间突然浮现出一行金色字体:真悟元经。
金色巨字离他好像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天边,和他所在的白色空间一样,充满虚幻,又无比真实。
「真悟元经!」杜小凤失声惊道。神秘物体上那些看不见的痕迹不也恰恰写的是『真悟元经』四个字吗?!
这是怎么回事?他迷茫不解中,眼前一花,金色大字消失,取而带之是一行金色字体:此处是真悟境界,无论你是谁,在这里,你将领悟到真悟的含义。
真悟元经究竟是什么?杜小凤暗讨。
那金色字体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散去又写道:真悟元经乃道家秘籍,开山宝典,为鼻祖『原始真君』李耳所创。
李耳?晕!那不是老子嘛!和孔子一样出名的春秋时代人物。杜小凤暗自想道: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金字写道:因为,你是被真悟选中的人。
我?杜小凤茫然疑问:为什么会是我?
金字写道:冥冥之中,万物皆有定术。
杜小凤苦笑: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金字写道:当然。真悟之意不会强求,也不会强授,如果你不同意,真悟之境不会再为你敞开,只是,这未必是你心中想要的。
杜小凤猛然一震,想起自己始终未说话,但面前这金字却在和自己对话,他心中想什么,好像它都知道。想到这,他试着在心中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金字写道:真悟中的一切,没有秘密。
我靠。杜小凤诅咒一句,叫道:如果这样,那我岂不是没有隐私了?对不起,请让我离开吧!
金字写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一旦现在放弃,你将永远无法再回来,真悟境界将再次封闭千年。
封闭千年?好像很严重似的!谁稀罕!和我有什么关系?!可转念一想,杜小凤有些犹豫不决,他小心问道:那在这个所谓的真悟之中,我能得到什么?
金字写道: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又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杜小凤忙问:那是什么?
金字写道:知识与力量。
杜小凤皱眉:你这么说太笼统了,我不太明白。
金字写道:简单来说,你可以把真悟元经理解成一本书籍,它汇集了天下最玄妙的知识。真悟元经共分三大部分,一是奇门篇,二是药典篇,三是修为篇。任何人只要学会其中任何一部分,皆可成为人中龙凤,世上豪杰。
杜小凤看得懵懂,笑问道:如果全部学会呢?
金字写道:没有人可以全部学会,因为天下,只有一个李耳,就像道家只有这一个创始人一样。
杜小凤不服气道:难道不能有人是意外吗?难道,就再不会有人超越老……李耳了?
金字默然:……
好一会,金字写道:即使有那样的人存在,他也学不会全部,因为真悟元经已设定每一个到这里的人只可以选择修炼其中两部。
杜小凤惊讶道:为什么?
金字写道:世界上最难测的并非是变数,而是人心。若让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学到全部,那对世人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杜小凤气道:我是好人!
金字写道:谁又能确定呢?即使你现在是好人,可若干年以后,你的心会不会发生变化呢?这一点,你自己亦无法做出保证。
杜小凤无语。金字写得没错,他可以保证自己现在是个好人,可以后,他会一直都是吗?他真的不敢确定。
金字又写道:其实,人心是最难以预测的,任何一件突发的事情都可能会决定它的走向,也正因为这一点,原始真君才设定出这个限制。
杜小凤暗暗佩服,由衷道:他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金字不会多余的废话,问道:现在,你决定你的选择了吗?
杜小凤咬咬嘴唇,思前想后寻思好一会,问道: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讲这三部分都是些什么?
金字写道:奇门篇,其中包含相学、卜挂、风水等等,若能精通,可预知未来,改变命运走向;药典篇包含练气、针灸、配药等等,若能精通,可拯救众生,救人於水火;修为篇包含吐呐、武技、修真等等,若能精通,可将自身潜能提高到极至,位列散仙。
哦!好厉害啊!杜小凤看得目瞪口呆,向往不已。三个部分,他都喜欢。预知未来,只要是人都希望自己能做到这一点!拯救众生,对於从小酷爱武侠小说梦想成为英雄的杜小凤来说,也是十分向往的;位列仙班,虽然和前两者同样诱人,但好像太遥远了一些,也太不真实了。想来想去,他还觉得前两者比较适合他。
等他心中割舍告一段落后,金字再次写道:现在,你决定你的选择了吗?
杜小凤重重一点头,道:是的!我决定自己不退出,可是,若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金字写道:你点你无须顾虑,你呆的时间不会太长,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杜小凤问道:那又为什么?他觉得在这里,自己好像特别喜欢问为什么。
金字写道:等一会,你自然会明白。现在,告诉我你选择的两个部分。
杜小凤一字一顿道:奇门篇与药典篇!
放弃了修为篇,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修为篇明显是对个人武功的修炼,在现实社会中,他并不认为武功对人还会有多么大的作用,即使成为散仙,可长生不死,那又有什么意思?如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一各个相继老去步入死亡,自己却将永无止境地活下去,那才是真正痛苦的呢!
当他作完选择后,金字变得模糊,朦胧,隐约可看到:今天你做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既然你选择了真悟,就要担负起真悟的责任,你以后的人生,将不会再平凡,你以后的道路,将会充满危险与荣耀。
当黑暗降临在这个世界,当邪恶再一次吞噬众生,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只有不死的凤凰会在烈火中重生,它将带给人们新的光芒,新的希望!
金字彻底的消失,杜小凤眼前又只剩下无尽的白茫茫,他着急的大喊道:「喂,你不能走,我还有话要问呢,真悟究竟是什么?这里又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要给我什么责任?什么黑暗、邪恶、光明、凤凰?我要怎么才能回家啊?我……?」他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可惜,却没有得到任何答覆。他双手剧烈挥舞着,想把那些金字抓出来,可他抓到的只是无形的空气。杜小凤正抓狂时,眼前猛然一黑,身体顿时凌空,好像自己跌进万丈深渊,他惊呼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咚!」杜小凤没跌进深渊,却从自己床上摔到地上,脑门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妈的!」他揉着生痛的脑门,咒骂一句,翻身坐起,环顾一周,轻咦了一声,哪有什么真悟境界?哪有什么一片白茫茫?自己这不是正在家里吗?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回想其中的情节,清晰得历历在目,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他拍了拍发痛的脑袋,摇头自语道:好奇怪的梦啊!看来,以后武侠小说要少看一些了!
这时,有人敲门,妈妈的声音传进来:「小凤,起床了吗?」说着,小凤妈妈推门走进来。
没等杜小凤开口,小凤妈妈先把鼻子摀住了,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小凤,你屋子里怎么这么臭?」
「啊?臭?」杜小凤满面茫然,提鼻子嗅了嗅,是感觉有股异样的味道。他忙从地上站起,边四下查看边挠头疑道:「是什么东西的味呢?」余光中,发现妈妈的目光有些不太正常,转过头,问道:「妈,怎么了?」
第一集 第四章 真悟 回书目
小凤妈妈看了看床铺,再看看杜小凤下身,黑着脸道:「小凤,你竟然尿床了,而且还在床上大便?」
「妈,你开什么玩笑?」杜小凤笑道:「自我五岁起我就没再尿过床……」当他回头看到床上那一大滩『地图』和黄黄的东西时,他的肩膀垮下来,低头再看看自己的短裤,他的脑袋也根着搭拉下来。
「先去给我洗澡!!!」「妈,妈!你别、别掐我耳朵嘛……」房间中传出小凤妈妈的尖叫声和杜小凤哀号声。
杜小凤洗完澡后,父母早已经上班去了。他伸个懒腰,浑身骨骼嘎嘎作响,舒服的呻吟一声,他长长吸口气,小腹内突的升起一团热气,在体内游动,所过之处,无比舒适。
恩?怎么回事?他为之一楞,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诧异地看着自己身体。
身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但体内那股似有似无的热气是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这是他一向的原则。
他穿好衣服,走到阳台,推开窗户,阳光直接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眺望远方,天地间生机勃勃,充满灵动。
他感觉自己今天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只是那里不一样他一时又说不清楚。
「小凤,你在干什么?」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低头向下一瞧,原来是侯波。他穿着一套米色休闲装,一副朝气焕发的样子,正站在楼下花坛上仰面看自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家伙确实挺帅气的。杜小凤一笑,招手道:「小波,在楼下站着干什么,快上来吧!」
「哎?你今天挺精神的嘛!」进屋之后,侯波先上下打量他片刻,纳闷地摇摇头。
杜小凤耸肩道:「那你以为我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的?」
侯波在摆放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抓起一把葡萄,边往嘴里塞边含糊不清地笑道:「半死不活呗!」
杜小凤也笑了。按理说,小雪是他暗恋三年的对象,她的走,对他是个沉重地打击,他应该至少伤心难过十天半个月才对,可是,他今天却感觉自己头脑异常清明,看明白许多以前自己并不明白的事。包括对赵雪的感情。他甚至觉得那并不是爱,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是一种朦胧的仰慕,是对异性好奇的萌芽。心中许多事情云开雾散,一切都变得如此通透。他迎着太阳仰起头,慢慢闭上眼睛,自信道:「我不会难过的,因为,我和小雪以后还会再见面。」
「哦?」侯波困惑地挠挠头发,看着他站在阳台的背影,担心地问道:「小凤,你不是真的受刺激过度吧?」
「你看我像吗?」杜小凤转回头,笑眯眯地说道:「到那时,我会坦诚的告诉小雪,我对她的感觉!」
「咳!」侯波让葡萄皮卡到嗓子,连连咳嗽。杜小凤回头时那灿烂的一笑,散发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强烈,刺人眼睛。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自信过。侯波惊疑地摇头道:「小凤,你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杜小凤用食指轻敲自己脑袋,点头笑道:「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侯波无语。现在他明白了一句话--女人可以让男人一夜之间变得成熟!
「这个破东西有什么用?」侯波拿起用一百元钱买回的黑色物体反覆把玩着。
杜小凤想起晚上做的梦,说道:「它叫真悟元经。」
「真悟元经?真悟元经是啥玩意?你不会是指它吧?」见杜小凤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侯波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上面写着的。」「写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上面有字?」
「那些字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触摸才能感觉得到!」杜小凤指了指黑色物体表面,说道:「你摸摸看,上面是不是有凸凹的痕迹。」
侯波迷茫地眨眨眼睛,将信将疑在黑色物体上摸了几下之后,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杜小凤。
杜小凤笑道:「怎么样?摸到了吧!」
「小凤……」侯波一顿,艰难地咽口吐沫,暗中叹口气,摇头道:「上面什么都没有。」
刚才见小凤的样子,本以为他已经没事了,可现在看来,好像事情严重了……
「没有?不可能!」杜小凤一把将黑色物体抢过来,手指触碰瞬间,他僵住了。侯波说得没错,黑色物体表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平整光滑的和表面看到得一样。「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明明摸到它有痕迹的。」
「小凤……」侯波饱含同情又委婉地说道:「你应该多休息一下。」
「我不需要休息!」杜小凤皱眉道:「昨天晚上,他肯定是有痕迹的,而且那些痕迹构成『真悟元经』四个字,后来,这个东西突然发出很强的光芒,把我带到一处名为真悟境界的地方,那里白茫茫一片,只有白色,没有其它,无头无尽的,再后来,空中开始浮现金色的字体,它和我对话,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老子创造的,还是道家的开山宝典,本来我以为那是在做梦,可是,我发现我今天真的发生了变化,或许,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不要说了,小凤!」侯波实在忍受不了,将他的话打断,看他的眼神也由同情转成怜惜,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小雪的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杜小凤道:「你认为我有病吗?」
侯波没好气地说道:「你认为你没有吗?你想想你刚才都在说些什么?只怕连真的疯子也编不出这么荒诞的故事来。小凤,我们是朋友,而且是十年的老朋友,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我……」杜小凤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再辩解。他知道,自己辩解得越多,侯波就越会认为自己在精神方面病得很严重。仔细想一想,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即使讲给一百个人听也会有一百个人不相信。他沉默片刻,缓解一下心情,然后投降地举起双手,笑道:「好了,小波,你当我刚才说的都是梦话好了。」
侯波上前,关心地问道:「小凤,你真的没事吧?」
「妈的!」杜小凤笑骂道:「我能吃能喝能睡,会有什么事?得了,不说这些,今天我想到外面运动一下。」
听他的话终於恢复正常,侯波的心也终於轻松许多。他苦着脸道:「出去运动我是很乐意的,不过出去难免要花钱嘛,而恰巧昨天我又将钱全部借给你了,你看……」言下之意,是让杜小凤早点还钱!
「哈哈!」杜小凤大笑,了然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父母平日里给的零花钱,他从中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在侯波面前晃了晃,笑眯眯道:「这应该足够我们俩人消费的了吧?!」
「嗯,差不多吧!!」侯波双眼放光地说道。
与侯波在外面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家,杜小凤胡乱吃过几口饭后便钻进自己房间。
他关闭房灯,将书桌的台灯打开,然后拿起黑色物体,反覆翻看。真奇怪,昨天它明明有摸到痕迹,为什么今天却没有了呢?如果说那是他的幻觉,可纸上勾勒出的线条又怎么解释?杜小凤想得头痛仍找不出答案,他无力地放下黑色物体,靠坐椅子,仰面长叹。扬头时,他正好看到书桌上方的石英钟,停顿三秒钟,眼珠一转,打个指响,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黑色物体发出强光时是凌晨十二点整,自己今天也可以在凌晨试一试!想到这,他又紧张起来,因为他要证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虚幻的,而验证的结果将决定着自己的脑袋是否真有问题。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杜小凤一会躺下,一会坐起,一会翻翻书,一会又觉得无聊仍到一旁,心思不定,什么也干不下去。
终於等到凌晨十分,杜小凤感觉自己好像等了好几年似的,他小心翼翼将黑色物体捧起,难以抑制住心中的紧张,双手微微颤抖,因为,他又摸到那一条条肉眼无法看到的痕迹。停顿好一会,他终於下定决心,低吟道:「真悟元经!」
说完之后,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猛盯着黑色物体,结果他失望了,它身上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真悟元经?」杜小凤忍不住又念了一遍,黑色物体仍还是老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他迷茫不解,昨天自己就是这样读的嘛!难道真像侯波所说,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是自己脑袋有病?但这些暗痕又如何解释呢?正当他琢磨不透时,手中黑色物体明显地震动一下,虽然不是很强烈,但也把他吓了一跳。「呀!」他惊叫一声,连忙将黑色物体甩到书桌上。凌晨十分,夜深人静,一个本无生命的东西却突然会动了,诡异的气氛笼罩在杜小凤心头。
他站起身,打算退后几步,这时,熟悉的白色光芒再次出现,黑色物体表面升起层层小光点,将房间照如白昼。
对了!昨天就是这个样子的!杜小凤心中惊呼,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可能使得力量太大,痛得他自己哎呦一声,轻揉了揉,他呵呵傻笑,自语道:「这不是做梦,昨天晚上的事都是真实的……」
没等他说完,已被光芒围绕的黑色物体正中心猛然射出一道更加刺眼夺目的强光,直射在杜小凤双眉正中心。
嗡!彷佛自己的眉心被一根钢针刺穿似的,那种疼痛是刻骨铭心的,巨痛感由眉心渐渐扩散,直到散布到全身各处。
各骨节之间又痛又酸,似乎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成两段,骨头上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蠕动,在啃咬,奇痒无比。
杜小凤忍受不了,可是又叫不声,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时间不长,他很幸运地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看到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地方,也就是金字所写的--真悟境界。
「哦……」杜小凤本能地呻吟一声,直觉上还没能从刚才的『酷刑』中解脱出来,当他站起身时,发生身子毫无异样,反而异常舒适。他环顾一周,眼中依旧尽是白色,他高声喊道:「有人吗?」
眼前白色空间泛起层层光晕,接着,空中浮现出亮闪闪金色字体:若说这里有人,也只是你自己。
呵呵!杜小凤暗笑,他想道:本来我以为昨天自己是在做梦……
金色字体写道:这不是梦。
我知道。杜小凤盘膝而坐,准备和对方来个长谈,他问道:我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金字写道:我说过,这里是真悟境界,和真悟元经一样,皆由真人所创造。在这里,你可以不受外界打扰地学习你所选择学习的知识。
杜小凤环视一周,耸肩道:这里虽然不错,却……却太单调了一些吧。
金字写道:当你所学足够多的时候,你可以将这里改变你成希望的样子。
哦?杜小凤茫然,问道:怎么改变?
金字写道:当你所学足够多时,自然会明白。
这不是废话嘛!杜小凤气得哼了一声,道:你所说的真人是李耳吗?
金字写道:第一,我说的不是废话,第二,你说得没错,真人就是原始真君,李耳。
杜小凤仰面一笑,眨眨虎目,笑问:你一直称自己是『我』,那我倒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人在哪里?
金字写道:我就是真悟元经,就是被你带回家的那个黑盒子。不要奇怪,我是没有生命的,我现在回答你的一切,都是被真人早已设定好的。
不是吧?杜小凤奇道:难道,李耳在几千年之前就知道今天我会来这里,而且会问什么样的话?那太玄虚了吧?!
金字写道:世事皆有定理,若掌握其中规律,预测未来并不是难事。
啊!杜小凤有听没有懂,他轻叹口气,恍然又想起什么,问道:是不是我每次进到这里都需要等到凌晨,而且过程又都那么痛苦?!
金字写道:等你身体的元气足够强大时,你自然可以随意选择进入的时间,只是现在你还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身体上也会痛苦一些。
杜小凤翻翻白眼,嘟囔道:何止是痛苦一些啊,简直是脱一层皮嘛!好了,现在给我看看我要学的东西吧!
金字写道:真悟元经内的一切都需以气为基础,即使奇门篇与药典篇亦不例外。常人只知,人体有清气和浊气的划分,其实不然,人体内有经络,里面运行的物质就是气。在人尚未出生之前,受之於父母的先天精化衍生出先天之气,成为人体之气的根本,可称为元气或真气。而来源於后天饮食的水谷精微,被人体吸收后化生水谷之气,可称为谷气,布散全身后成为人体之气的主要部分。常人,谷气远多於真气,练气者,即是将谷气转化为真元之气,纳为己用,也可将源於自然界的清气依靠肺的呼吸功能和肾的纳气功能吸入体内,转化成元气。元气充足之人,精神力也会充足,身体周围的生物场远比普通人大得多,感知能力也相对敏感得多,稍加留意便可察觉身体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这一点,正是修行奇门篇的根本所在。元气充足之人,还可将无形之力化为有形,调节阴阳平衡,使之水火相融,打通经络,清除糟粕,这一点,乃为学习药典篇的基础!
等一下!杜小凤打个指响,喊停,对於金字所写的这个气,那个气,他只在武侠小说中看过,现在真要让他学,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满地说道:你能不能讲清楚一点?我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啊!
哈哈!(字也会笑?杜小凤茫然!)金字写道:元气即混元气,乃生命力的根源所在,气绝生命就会消亡。早期宇宙处於一种混沌状态,天地初分才生出两极四象和天地万物。混元气,是形成宇宙的微观物质,吾家把它定义为气。元气可分为两种,一种叫营气,负责营运阴阳、输送营养、促进气血运行,达到肌体内部平衡。另一种叫卫气,负责抵御外来入侵。人体内的元气是先天之气,即混元之气,从娘胎里带来的。饮食呼吸所产生的气为水谷之气,属於后天之气,需要不停的补充,所以一顿不吃就会感到饥饿。
啊!杜小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兴致勃勃地暗叹一声:深奥啊!
金字写道:练气者,若想有所成就,当先打通人体内各处经络。其中,以任督两脉最为难通。
杜小凤插话道:这个我知道,任督二脉嘛,我在书中常见这个词。
心音刚落,杜小凤眼前一亮,金色线条迅速拉长,并开始扭动起来,在他面前勾勾勒勒,很快於半空中描绘出成一张立体的人体结构图,徐徐如生,惟妙惟肖,线条波动间,彷佛那有金色线条组成的人体突然活了似的,前后舞动。
结构图内部有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线络,错综复杂,线络上又带有无数颗小亮点,旁边注明此为某某穴位。
这般奇景,直令杜小凤叹为观止,张大嘴巴,看得如痴如醉。
金字在旁继续写道:打通任督两脉过程中需要打通三关,都在脊椎之内。第一关尾闾关,在人尾根的位置上;第二关是夹脊关,隔着躯体和肚脐相对;第三关是玉枕关,在颈项部位。气脉若足够充足,便可冲开玉枕,气机就会随着呼吸在任督两脉往来运行,周而复始,所以叫小周天运行;如果能量继续加强,就会继续连通其他经络,十二经脉全部通顺就是大周天运行,可以达到天人感应的效果,就是说人体小宇宙和外界的大宇宙运行规律已充分吻合。达到这种程度,方谓有所小成。
金字每写一段,一旁人体结构图内的相应穴位和经络都会变得又亮又粗。若他有不懂的地方,不用多问,金字会自动加以注解。
这种图文并茂的形式,对於杜小凤这样初学者来说,再完美不过了。渐渐得,他看得入迷,心中也开始由原本的好奇转化成兴趣。
这比任何一位老师在他面前亲口教授都学得更快些。
金字又写道:练气吐呐时,需先搭桥,即舌尖轻抵上牙膛,起到接引气机运行的作用。两肾之间称为气海,也叫丹田,将谷气与外界清气呐入丹田内,以吾家练气之法,将其转为元气,元气再有丹田出发,在身体里运行,引导更多谷气与清气返回丹田,如此周而复始,增强混元真气。
杜小凤道:吾家?是道家吗?
金字答道了:正是!
杜小凤学历史时对这方面有一定了解,李耳是道家创始人,所以有原始天尊之称,但他奉行的是无为之治,即人生在世,讲究得是不作为,他虽然沉默寡言,但也不想成为一个无庸的废人,想到这,他不无担忧道:道家的心法是不是全都讲究无为啊?
金字答道:不全是,关键在於你自己的选择。
这样我就放心了。杜小凤长处口气,点头道:那就讲讲你的道家心法吧!
金字写道:你本是一凡人,毫无根基,体内谷气远大於真元之气,修炼起来,恐怕不易。但在真悟境界,可以弥补这个缺点。练气之先,需洗静你的凡世骨髓,现传你洗髓法。
两腿平行站立,双脚间与肩同宽,两膝微曲,松胯,腹微收,身直,头正……
边写出练气的姿势,人体结构图同时做出相应动作,杜小凤边看边模仿,倒也乐在其中。
金字道:全身放松,一点不用力,排除杂念,做到无你,无我,无他,静站三分钟。
杜小凤照做,只是说来简单,做来则难,心绪总是不能完全平静。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强逼自己,放由心态。
这时,他虽然闭着眼睛,屏住心神,不听不闻,金色字体却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继续写道:缓缓吸气,意念气为清泉,有头往下淋洗,一直洗到脚底,淋洗时,应由外向内,逐层淋洗,洗皮肤,洗肌肉,洗血液,洗内脏,洗骨髓,由外向内洗掉身体里浊气、病气、废气……吸气时,毛孔张开,新鲜空气由毛孔吸入,呼气时,毛孔闭拢,将外气集於体内,顺其自然,忘掉口鼻呼吸……
杜小凤随金字在他脑中的讲解练习呼吸吐呐之法,渐渐步入佳境。
真悟境界本就是李耳为练功所造成的,聚集采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地间混元真气,对修炼之人事半功倍。
慢慢的,他已可感觉到由毛孔吸入体内的气体,虽然微弱得可怜,但有胜於无,心中狂喜,思绪一动间,那股小气流随之消失。
金字像是一个老师一样,不失时机地写道:心无杂思,排除杂念,无你,无我,无他!
杜小凤再不敢分心,一心一意潜心修炼没,按照金字提示,完全进入忘我状态。
当他清醒过来时,脑中闪过一行金字:真悟境界乃真混元境地,真元之气纯正无比,你不可於外界修炼真气,浑浊体内精纯,亦不要再向外人提起真悟元经,避免祸难降头,切记切记!
杜小凤长长吐出一口体内浊气,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翻身坐起,哪知身体一动,竟然站了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头脑空灵,身子好像一下子比原来轻了无数倍,飘飘然,只要一用力,便会离地而飞似的。
「哈哈!」杜小凤大笑,兴奋的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欣喜的享受着身体内外发生的变化,原来,练气竟然会让人如此舒适!
听到他房中一阵乱响,小凤妈妈好奇地推开门走进来,她先皱了皱眉头,再瞧瞧兴奋不已的杜小凤,气道:「你这孩子,傻了吗?自己在屋里瞎跳什么……恩?怎么你又尿床了?」
杜小凤闻言,扭头一瞧,可不是嘛,自己床上除了尿渍和汗迹外,还有一大滩黄乎乎的便便。
老脸一红,他挠着头发道:「妈,对不起啊,我,我去洗澡!」说完,他像只狸猫一样从母亲身旁闪过,钻进卫生间。
「这孩子……」小凤妈妈担心地摇摇头,心里犯了嘀咕,害怕他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不然怎么连续两天都尿床呢?!
中午时,杜小凤刚吃过午饭,侯波打来电话,说他要和爸爸去趟九寨沟旅游。
杜小凤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电话中侯波没有说明原因,但他知道,侯波中考时的七百多分,足可以进入任何一间重点高中的了,家长为之骄傲,为之高兴,带他去旅游也是理所当然的。转念一想,他很快又释然,每人都有一条属於自己的道路,当他得到真悟元经那刻起,他的道路就已经注定要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也许,以后他的道路将比别人更精彩呢!想罢,他笑着祝贺侯波,临挂断电话前还振振有辞地提醒他,别忘记为自己带回一些特产。侯波哈哈大笑两声,满口答应。
白天,杜小凤不愿再呆在家里,他更喜欢到公园,到野外,到花草树木多的地方,那里的空气要相对新鲜一些,这让他觉得无比舒服。晚上,他等到凌晨十分便呼唤真悟元经,进入真悟境界练气修身,日子过得精彩而充实。
只是他一连十数天的连续尿床让他父母恼火不已,后来,小凤妈妈强拉到医院做检查,结果医生又是CT又是B超,忙活一上午,第二天得出结论却是没有问题。不过对於上门的买卖,医生们向来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带着金丝眼睛,文质彬彬的医生利用这种那种的理由为他开出一大堆中西方补药,价值不菲。杜小凤从金字(真悟元经)那里早得到答案,他晚上又是尿床又是出汗又便便,并非得了什么怪病,而是因为身在真悟境界吸入混元真气后对体内凡尘杂物的排解,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但这些又不能跟妈妈说,他只能在旁心疼地瞧着妈妈将大把钞票填近医生那张大开的狮子口里。
看着医生那付嘴脸,他暗暗决定,自己一定要将真悟元经的药典篇学好,即使医不了别人,至少可以医治自己和家人。
还好,尿床没有给他造成太多的困扰。练气二十天后,他体内俗气杂物已排泄清净,用真悟元经来说,他已达到修气者的基本条件。虽然只是基本条件,但他还是发现自己身体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变化不单单发生在外型上,更多来自於身体内部。
二十天的时间,他至少长高两公分,以前经常挂在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然又引人注目的光泽。
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精气神十足,与二十天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这些是只他身体变化的一小部分,他的听力、视力、反应能力、身体机能都提高数倍,彷佛脱胎换骨一般。
走起路来,身子轻飘飘的,他的头脑也越发空灵,看过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似刻印在脑海中。
元气的修炼,使他具有超强的感知能力,虽然距离真悟元经所提到的卦者修为相差甚远,但有时灵光一闪间,也可隐隐预知不久之后发生的事。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他明明坐在家中看电视,突然会生出一股强烈的预感,爸爸(妈妈)已下班回家,现正准备上楼,当他起身把房门打开时,刚好见到爸爸(妈妈)攀登楼梯。这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能预知在他身上发生过数次,而且越来越频繁。
他不知道这对他是件好事或是坏事,总之,他还是不敢轻易向别人提起。
第一集 第五章 相识 回书目
杜小凤最近经常去北林动物园。那里是新建不久的动物园林,占地面积只能用庞大来形容,长度不下五公里,内部有山有湖泊有森林,对於一座勉强可算中型的城市来说,十分了不起。
园中有一坐天然内湖,名叫卧龙湖,由於保护妥善,湖水未受到人为污染,清澈见底,时而可见片片红色鲤鱼在水面嬉戏,畅游,彷佛一片片红云滚动,投入一石子,红云如舞飘散,美景怡人。
内湖四周环绕垂柳,轻风吹过,婀娜摇摆。
树下绿草茵茵,如碧毯铺地,厚厚一层,躺在上面,又岂是一个舒服所能表达?!
现在杜小凤正躺在一处草地上,周围无树,让自己身体充分淋浴在阳光之下,夏风流淌而过,享受那一瞬的清爽。
他眯缝着眼睛,打量周围渐渐熟悉的一切。
在他不远的一棵老柳下,有一位老者正练习太极拳,打得好不好他看不出来,但是却瞧得出老者很用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丝毫不见马虎。老者每天上午都会到这里来,而且选择同一处地方,就连他放水杯的位置一直都未发生过任何变化,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刻板严谨的老人家。在他右侧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年纪大概有十八九岁,看模样像是大学生,她和老者一样,也差不多天天到这里来,坐在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手托画本,对着卧龙湖勾勾画画。距离虽远了些,但杜小凤因练气而越发超强的视力却能瞧见姑娘那两把小扇子的长长睫毛,随眼波起伏扇动,很漂亮,也很诱人。她是一位追求完美的人,因为杜小凤至少三十次以上看到她将画得十分不错的素描揉成一团,扔进自带的垃圾袋中,他也在心中暗叫了三十次的可惜。
又是一阵清风吹来,湖水荡漾,杜小凤双臂枕於头下,舒适地闭上眼睛。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几乎出於本能地将右臂从头下抽出,信手在空中一划,食指与中指恰恰夹住一张飘飞而来的画纸。
双指抖动,将画纸摊开,他看到一副黑白色的画面。
画中有湖,有树,有山,有草,还有一位白衣少年躺在草丛中,怡然自得的脸上写满暇意。
「呀!」他听到清脆的惊呼声,举目望去,正好看到那位漂亮的女大学生面红耳赤的瞅着自己。
若是以前,被这样一位美傃动人的女郎直视,他定然会不好意思地目光移开,可是现在,他却没有那种窘迫的感觉,眼神中充满平静和祥和,还有那谁都不会忽视的自信。他坐起身,拂去粘在衣服上的杂草,微微一笑,对女郎问道:「画里面的人,是我吗?」
女郎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杜小凤表面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他一举一动及说话时表现出的沉稳却与他年纪不成比例。
她走上前,歉然一笑,说道:「是的,因为我感觉你很特别,似乎与湖水,与草木,与自然化为一体,完全融入其中。」
「哦?」杜小凤淡淡然地摇摇头,笑道:「我的朋友,从来没跟我说起过我像木头或者象花草什么的。」
女郎被他逗笑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她想找出一个词来形容杜小凤,可是想了良久,翻遍脑中的词海,却找不出一个适合他的词语。她无奈地耸肩道:「总之,是很特别了!」
杜小凤长身而起,拍拍手上泥土,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特别的人!」
「不是吧?」女郎惊讶地上下打量他,摇头道:「难道你的朋友们都感觉不到你的独特吗?」
「呵呵!」杜小凤轻笑,若有所感道:「当我开始转变的时候,我的朋友已在千里之外了。」
女郎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楞了楞神,也不追问,毕竟大家只是平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问道:「你是学生吗?最近我经常能在这看到你啊!」
杜小凤道:「我是学生,而且是无所事事的学生,所以每天才会有大把的时间到这里来消磨。」
女郎奇道:「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学生都喜欢上到网络玩游戏、聊天什么的,为什么你不去呢?」
杜小凤笑道:「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可你也同样经常来这嘛!」
女郎幽幽道:「因为在这里我可以找到绘画的灵感!」
杜小凤学着她的语气,笑呵呵道:「因为在这里,清馨的空气能令我感觉得舒服!」
「哈哈……」女郎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侧头道:「和你说话真有趣,我叫张慧芝,在艺术学院上学。」
杜小凤道:「我叫杜小凤,准备到私立高中上学的学生。」
「杜小凤!很好听的名字啊!」女郎面带笑容地说道。
「是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杜小凤心安理得地回答道。
「呵?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呢?」
「我的朋友只告诉我,我是一个内向自闭又软弱的人!」
「明天你还会来吗?小朋友?」女郎笑意浓浓地看着他,特别加重后面三字的语气。
「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会来的。大姐姐!」杜小凤含笑回答道,同样,也加重后面三字的语气。
就这样,杜小凤认识了张慧芝,他怎样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交上一位大学生朋友,而且是非常漂亮的女学生。^v^ 其实,交朋友就是这样简单的。
这晚,杜小凤在真悟元经内开始接触真正他要学的实质性东西--奇门篇。
奇门篇博大精深,包罗万象,有相学、卜卦等等一些超出科学领域所能解释的东西。
杜小凤对这方面较感兴趣,以前也很羡慕那些算卦的先生,对他们未卜先知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其中也包含许多他所不了解的骗局。等现在他切身接触时,越发对其中的神秘与深奥所牢牢吸引。
讲到奇门,就不能不说卜卦。卜卦是玄门一学中来源最古老,渊源最长的一门学问。而且历史上也有许多精通此道的名人,比如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唐朝的李淳风、宋朝的邵康节、明朝的刘伯温、清朝的曾国藩等等。卜卦一学主要由周易演化而来,后来又演变出预言、占梦等等。真悟元经所传卦学类似於周易的梅花易数和纳甲断易的综合,之间有些联系,又有区别。
真悟元经对自己别具一格的卦学起了一个名字--真悟天算。
它以五枚铜钱为卜卦媒介,与传统中的六钱卜挂、三钱卜挂不同。
其首先要求的是卦者的灵性,也可以称之为精神力,或者说意境,而传统中的六钱、三钱排盘则过多着重於对卦本身的计算。
真悟元经认为,卜卦,只要习得其中的变化和原理,自然人人都可以卜算,但至於准与不准,却在於卦者灵性的深浅。
至於卜卦时的卦具,也远非像人们想像中那样讲究,如果一个人灵性足够深,即使几片树叶拿在手中,亦可算出天地之变化。
杜小凤对灵性为何物不太了解,心中问道:灵性是什么?灵气吗?
真悟元经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对。灵气是人与生具来的,无法改变,但灵性则不然,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锻炼。比如你,你的灵性本不高,但通过一段时间在真悟境界练气,你现在的灵性比以前提升数十倍,已具备奇门一学入门的基础。
杜小凤哼了哼,暗叫道:难道我以前就是个毫无灵性的人?
真悟元经似乎没从老子那里得学到委婉,直言道:虽然不是全无,但也相差不远。
杜小凤气恼地挠挠头发,嘟囔道:你就不能说得婉转一点吗?太伤人心了吧你?!
真悟元经:……
这一晚,真悟元经一直在讲解卜卦的卦理、卦式、卦义,以及卜卦时卦者心灵的感知。
说来奇怪,本来杜小凤认为那些旁支细节杂乱又复杂难懂的字眼自己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记住,可当他从床上爬起时,那些东西彷佛刻在他脑子里一样,只要稍微回想,一排排蝇头金字在他脑中清晰浮现。
或许那已不叫传授,而是一种直接的灌输,真悟元经把它的知识牢牢烙印在杜小凤脑海中。
杜小凤急於验证自己一晚所学的成绩,从抽屉中翻出五枚硬币,握在掌中,然后按照真悟元经所传办法,端坐於床上,两腿盘实,眼睛微微眯缝,做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排除杂念,头脑清灵,心如明镜,内敛的思绪逐渐向外扩展,探知。
数分钟后,他觉得自己状态处於颠峰时,开始摇晃手中硬币,上下左右,分别晃动三下后,手掌一翻,将硬币掷於床面。
时隔一分钟,他缓缓睁开眼睛,将面前硬币由左至右排好顺序再逐一观察。
第一枚硬币为背面,第二、三枚为正面,第四、五枚又为背面。
杜小凤心中盘算片刻,打个指响,暗叫一声好。
此为真悟天算中的大吉卦--灾散卦。此卦讲解为:灾散福门开,喜气降门来,月下相逢去,须当得横财。
无灾无难,喜气光临,又有横财可得!杜小凤边看边笑,开怀时咯咯有声。
还好此时他身旁无人,不然见他对着五枚硬币傻笑,定然以为他病得非浅。
吃过吃饭,他从家里出来,走在去往北林公园的路上,格外精神气爽,神采奕奕。
当他来到林海公园内湖旁的老地方时,连一向对身旁事物莫不关心的打太极老者也忍不住对他多看两眼。
见人家如此,杜小凤又心情上佳,笑呵呵冲着老者点下头,客气有礼地说道:「老先生好!」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没说话,也没做出什么反应,默默走到树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杜小凤毫不见怪,只是耸耸肩,暗道一声怪人,转身走开了。
今天的天气似乎也格外地好。空中一览无云,晴空万里,蓝汪汪的天空像是一片汪洋大海,阳光火热却不刺人。
因为不是周末,偌大的公园内游人寥寥无几,连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都提不起精神,或趴在地上睡觉,或回到自己窝内。
没有嘈杂,少见游客,彷佛身在世外桃源,远离凡世俗尘,杜小凤甚喜这份清净。
他生性本就喜静不喜动,而真悟元经又是信奉无为之治的道家至宝,他修炼其中练气心法,难免受到它的影响。
「你来了!」离老远,杜小凤看到一身米色休闲装的张慧芝向自己摇手打招呼。
她很漂亮,杜小凤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这么觉得。她梳短发,柳眉弯弯,杏核眼又圆又大,亮晶晶的,像两颗浑然天成的宝石,琼鼻顽皮地跷起,下面一点鲜傃玉滴的朱唇可以吸引住任何一个挑剔男人的眼神。
杜小凤还算不上男人,只是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但对美丽的事物,他和大多人一样,愿意去欣赏。
「你今天真漂亮!」他心中暗暗感叹一声,由衷而发。张慧芝今天似乎画了些淡妆,娇媚的五官越加深刻、迷人。
「是吗?」张慧芝露出小女人含羞的表情,脸上一抹红润,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谢!」
没有什么比夸奖女人容貌能会另女人开心的。
张慧芝听后特别高兴,虽然以前经常有人对她说出同样的话,但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舒心、满足中又带有一丝骚乱过。
杜小凤很聪明,只是并不懂女人的心。见她面赤低头不语,笑道:「不用不好意思嘛,我说得是真的,大姐姐!」
一句『大姐姐』,把张慧芝拉回到现实,她不解地看了看杜小凤,暗中奇怪为什么他简单又毫无创意的夸奖会让自己如此兴奋。
将话题转移开,张慧芝问道:「你今天似乎很开心啊?」
「嗯!」杜小凤仰面轻笑,坐在草地上,说道:「卦上说我今天的运气会很好,有喜事,又有横财!」
「啊?」张慧芝一楞,惊讶道:「你还信算命吗?」
本来我不相信,但世界上竟然连真悟元经这种东西都有,还有什么是不可相信、不可能发生的呢?这是杜小凤的心里话,他摇头一笑,说道:「玄学的东西,虽然不合乎科学,但是流传那么久,还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张慧芝道:「这我知道,只是,我觉得现在年轻人相信算命一说的好像很少了。」
杜小凤悠然道:「我是那很少中的一个。」
张慧芝好奇地眨动大眼睛。杜小凤身上有股常人所没有的气质,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有时神秘,像深不可测的黑洞,有时会放出灼人眼目的光芒,令人不敢正视,有时又会散发出高贵神圣的气息,总之这些那些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东西。他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他身上独特稀有的气质却足以令他鹤立鸡群,任谁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杜小凤和张慧芝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前者闭目养神,后者专心绘画,之间没有更多的言语,但那份轻松倒让二者享受其中。
天近正午,张慧芝作画告一段落,边收拾画笔、画板等物边问道:「下午我要回学校,你呢?」
杜小凤两眼望天,说道:「回家吃饭,然后睡觉。」
张慧芝玩笑道:「你的性格很像老人啊!」
杜小凤模棱两可地笑了笑。
张慧芝问道:「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学校吃饭?」
杜小凤微楞,乐呵呵的反问道:「我可以把这认为是邀请吗?」
张慧芝翻翻白眼,娇声道:「好吧,就算我在邀请你吧!」
杜小凤故作老成道:「虽然是好意,但说得如此勉强,人家可未必会理解你的好意啊!」
张慧芝嘟嘴道:「你这个小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我是实心实意请你的,可以了吧?」
第一集 第六章 太极 回书目
杜小凤站起身,拍拍屁股,顿了顿,说道:「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被人家请吃饭,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我看,我还是回家吃自己的好……」
「哎,小姐,这小子不愿意去,你可以邀请我们兄弟几个嘛!」杜小凤一句话未说完,湖边走来一行四人,看年纪都在十七八左右,头发黑黄混杂,衣服邋遢流气,一各个斜叼烟卷,只看模样便知四人定是小地痞流氓之辈。其中一人中等身材,秃头油光铮亮,敞着衣怀,露出里面古铜色胸膛,手臂上刺一条青龙,肌肉盘扎,好不吓人。
他走在四人最前面,说话的也正是他,目光轻浮,盯着张慧芝娇面闪烁不定。
看出四人不是善类,杜小凤和张慧芝同时皱起眉头,前者将画板合拢,背起,对杜小凤道:「我们走!」
「哎?」秃头青年将手一伸,拦住二人去路,先打量一翻杜小凤,鼻子哼了哼,然后目光落在张慧芝脸上,好一会,慢慢下移,在她胸前坚挺之处游动,皮笑肉不笑道:「小姐,兄弟几个刚来你就要走,有些不给咱们面子嘛!」
张慧芝见他目光下流,气得俊面涨红,可落在对方四人眼中,越加觉得她美傃动人。她气道:「我不认识你们!」
秃头青年拍着油光的脑袋,左右瞧了瞧,放眼看去,四下空空荡荡,除了自己和张慧芝这群人外,只有一个老头子在树下慢悠悠打拳,心中放宽,胆子也大了起来,笑哈哈道:「那不重要,等过了今天,你想不记住咱们都难呢,哈哈……」说完,秃头汉子和三位同伴一起放声荡笑,眼神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张慧芝身上各处打转。
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见张慧芝含羞带愤的表情,杜小凤多少明了几分。他向前一进步,挡在张慧芝身前,怒斥道:「你们说话放尊重点!」
秃头青年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哼道:「小子,你多大?」
杜小凤冷道:「我多大,这点无需让你知道,请让路!」
秃头身旁一位头发染黄的环眼青年骂道:「妈的,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有多远最好给我滚多远,不然,惹火老子可有你受的!」
杜小凤巡视一圈对方四人,不知为什么,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悲哀之清,喃喃道:「你们的存在,简直在败坏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秃头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楞住,环眼青年在旁叫嚷道:「老大,他在骂咱们不应该活在世上!」
「他妈的!」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辱骂,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秃头哪能受得了,心中暴怒,一个箭步窜到杜小凤近前,揪起他脖领子,喊道:「小子,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气由意生,意随心动,杜小凤双目神光一闪,猛的一挥手,硬生生将秃头粗壮异常的手臂打开,同时冷道:「你们确实不应该存在!」他自己也没想到,随意挥手的力量竟然大到可将对方差不多如他小腿粗细的手臂拨出去的程度。
杜小凤楞然。似乎大出意料之外,秃头连同三个同伴也有些楞神。
张慧芝两眼放光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杜小凤背影发呆,虽然他身材并不高壮,甚至是瘦弱,虽然他还只是个小她四岁的少年,甚至可说是孩子,但这一刻,站在他身后,她感到难以言表的安全感,这一刻,好像即使天塌下来自己也不用去担心。
「小凤……」张慧芝忍不住低吟一声,声音很低,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或许杜小凤耳朵太尖了,他疑惑地转回头,问道:「怎么了?」
张慧芝眼目低垂,心如受惊小鹿,忙道:「没什么……」刚说完,突间那秃头青年正抬起拳头,惊呼道:「小心……」
从她的眼神中,杜小凤知道脑后发生了什么,当他转回头时,刚好看到秃头青年一记狠拳迎面打来。
在他看来,对方的拳头并不快,可他却偏偏没有闪开。
这一拳,秃头用了全力,劲道十足,重击在杜小凤下颚,他只觉身子一震,倒退出六七步,脚下一滑,失身跌坐在地。
很奇怪,如此凶猛的一拳打在下巴上,他丝毫未觉得疼痛,反观秃头,脸色难看,五指被震得又酸又涨,指骨欲裂,暗暗咧嘴。
杜小凤这段时间在真悟境界练气,并非没有成就,体内元气已具有一定根基,只是经验太浅,他还不会加以运用,而且未练习『修为篇』,毫无功夫可言,就像一个人口袋中装满子弹,可身上无枪,那么这些可杀人无数的子弹在他手中如同废铁,杜小凤现在就是这样,体内蓄积的元气不会加以运用,对方的拳速在他眼中虽不快,却未能及时闪躲,但因受外力威胁,元气还是自行发动,保护真身,表面看他吃了大亏,实际上,秃头的滋味要比他难受得多。
张慧芝见他被打倒,失声惊叫,急步上前将他扶起,关切之清流露言表,问道:「小凤,你怎么样?」
「嘿嘿!」那环眼青年一阵得意怪笑,认为杜小凤只是个不堪一击的草包,说道:「小子,这回你知道厉害了吧……」正说着,瞥到秃头白着一张老脸,双唇紧闭,忙问:「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秃头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暗中嘟囔杜小凤的下巴是不是钢铁制作的,要不怎么这么坚硬,自己一拳不像是打在人身上,倒像打在铁板上。他挠挠自己光头,挥手道:「你们一起上,给我扁他,打出事了算我的!」
三青年一听乐了,打人他们很在行,特别是象杜小凤这样柔弱又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三人面带狞笑一步步走上前,张慧芝见状,忙伸开双臂,愤怒道:「你们一帮人打一个小孩子,还要不要脸?」
豆眼青年怪笑道:「我们一会和你找个地方,做些更不要脸的事你看怎么样?」
张慧芝气得身子发抖,想用恶毒的话骂他几句,可一直在良好背景下成长的她翻遍脑子也没找出足够恶毒的话来,她攥紧拳头,咬牙道:「无耻!下流!」
「哈哈!」豆眼青年听完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说道:「大学生果然是大学生,骂人也骂得有涵养,只是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另外一个黄毛青年懒得多说废话,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扣住张慧芝的手腕,另只手臂拦腰一抱,将她拖到一旁,回头笑道:「你们快把那小子搞定!」
张慧芝被黄毛青年抱住,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对方二人走到杜小凤近前,同时眼神中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正在这时,那原本在树下打拳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众人附近,沉声喝道:「住手!」
这一声,又响亮又突然,彷佛平地炸雷,直把众人耳膜震得隐隐生痛。
黄毛青年吓得呆了呆,手臂下意识地松开,趁此机会,张慧芝逃出魔掌,拉起杜小凤跑到老者那边,大眼睛水光闪闪,求助地看向他,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管是谁很难拒绝。
老者轻叹一声,安慰道:「姑娘,不用害怕。」
秃头心情本就不爽,见又有人插手,气得跳脚,走上前来,指这老者鼻子叫道:「老头子,这里没你什么事,最好走远点!」
老者根本不将他的嚣张跋扈放在眼中,低沉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做得太过分,你们的胡闹也该闹够了!」
「去你妈的胡闹!」秃头心中一团怒火直冲脑门,老者说完,他想也没想,抡臂膀就是一记老拳。
他拳势凶猛,恶风阵阵。老者不慌不忙,微微闪身,让过对方锋芒,同时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下面使个腿绊,上面顺势一拉,好个二两拨千斤,秃头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前飞扑,直摔出四米开外,又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勉强停住。纵然地面厚厚一层青草,这一交摔得也确实不青,秃头头昏脑涨,趴在地上哼哈呻吟,半天爬不起来。
「老大!?」另外三名青年又惊又怒,纷叫一声,转头对老者怒目而视。
环眼青年尖声道:「奶奶的,咱们一起上,先把这个老东西放躺下!」
两外两人答应一声,分散开来,将老者围在正中,一声招呼过后,群起攻之,对着老者又是拳头又是腿脚。
杜小凤在旁看着暗中吃惊。老者年岁绝对不小了,至少七十往上,可和这些年轻气盛的青年打在一处,丝毫不见慌乱,更不落下风,举手抬足,不见怎么用力,却能轻而易举化解对方攻势,反让攻者吃亏。仔细观察发现,其实老者一直在利用对方的力道反施给对方,自己使用的力量只是做牵引之用,所以老者越打越轻松,三个地痞却越打越吃力。
啊!他心中赞叹,原来这就是太极的妙用。
以前他一直认为太极拳只适合锻炼身体,慢悠悠的动作让人看着都能睡着,哪能用在真打实斗中?现在他明白这个想法错了。
没过五分钟,三个青年全部躺在地上,再无力气站起和老者继续打。
老者垂目环视一周,拉拉有些凌乱的衣襟,问道:「怎么样?你们还想再打吗?」
环眼青年伤得最重,同伴的一记狠拳被老者引到他面门上,门牙打掉两颗,伏在地上,满嘴是血,听到问话,他没骨气的连连摇手道:「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老者微微一笑,正色道:「你们年纪轻轻,一身力气,做些什么不能混口饭吃,何必只知道欺负弱小,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是是!」环眼青年点头如捣蒜,像是受教似的忙道:「老先生教训得是!」
「今天就这样算了,」老者道:「我不难为你们,也不报警,但下回再让我碰上你们干同样的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四个小地痞听完,长嘘口气,环眼青年笑道:「多谢老先生手下留情,多谢多谢!」说着,他费力地爬起身,又是点头又是鞠躬。
老者转过身,挥了挥手道:「快走吧!」说完,他看向杜小凤,微带疑问地说道:「你没事吗?刚才那年轻人的一拳力量不轻啊!」
杜小凤对老者的关心抱以一笑,说道:「老先生,我没事……」突然,他脑中灵念一动,闪过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脸色惊变,脱口叫道:「老先生小心!」
老者正感不解,骤听身后恶风不善,寒气刺骨,他出於本能地向旁闪一下身。
「哧!」老者左腰一阵巨痛,忙前窜出两个箭步,低头一看,只见左腰处连衣服带皮肉被划开一条三寸长的口子,伤口又深又宽,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原来环眼青年表面上装得十分客气,其实心中恨得要命,见老者转过身与杜小凤说话之际,顿生歹意,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刺向老者后腰。如果不是杜小凤灵感超乎常人及时感觉到危机做出提醒,如果不是老者数十年苦修一身本事练出超人的反应能力,这一刀足可以至他性命。
「呀!」老者左腰血流如柱,吓得张慧芝失声尖叫,杜小凤亦背后生寒,上前欲搀扶老者。
那知老者一摆手,将他制止,眯眼转过身形,目中射出两道电芒,如同两把刀子在环眼青年脸上划过。
环眼青年见自己没伤到老者要害,又见到他那吓人的眼神,再不敢多留片刻,不管受伤的同伴能不能跑得掉,自己先怪叫一声,落荒而逃,其速度之快,恐怕连猎豹也望尘莫及,转眼之间不见踪影。
「他妈的!」秃头青年气得怒骂一声,一蹦而起,可站起没到两秒钟,两腿一软,又坐了回去,反覆试了几次,终於放弃,习惯性地摸摸光头,无力道:「我他妈瞎了眼,交了个这样的朋友,怎么处治我,你们看着办吧,我无话可说。」
张慧芝恨他恨得牙痒痒,掏出手机,说道:「我打电话报警!」
杜小凤细心地观察到老者腰间伤口血流不止,身子微微发颤,脸色惨白,虽然还能站立,却只是强撑着,如果找警察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但老者身上的伤势已一刻不可耽搁。他眼珠一转,忙阻止正要拨打电话的张慧芝,轻轻摇了摇头,转目对秃头道:「伤人的人不是你,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在人背后下刀子的人,我们不会报警,你走吧!」
「真……真的吗?」秃头一时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楚杜小凤说得是真是假。
杜小凤摇头道:「难道,你认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说完,他默不做声地搀扶住老者,快步向公园外走去。
秃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望着杜小凤未走远的身影,高声喊道:「小……小朋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杜小凤!」杜小凤转回头,说道:「如果你找到你那位朋友,请转告他一声,下次我若碰上他,一定会讨回这一刀的公道!」
说完,杜小凤再不理他,扶着老者疾步走出公园,在大门处拦一辆的士,直奔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大型医院。
老者的伤并不没有表面上看那么严重,皮外伤而已,未伤到内脏,但失血过多倒是真的。
等到了医院,经过输血,伤口消毒、缝合、包紮之后,老者便无大碍,接下来,只剩下调养恢复。
人的年岁大了自然不能再和年轻人相比,身体机能和伤口癒合期也比年轻人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