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慈善晚宴要怎么着装孟梵川当然清楚,所以早前温蕙就已经让几个品牌带着LOOKBOOK亲自上门让岑蓁挑,但她一件都没要,说是庄佳仪准备的裙子已经很奢侈,不想再戴得太华丽,免得到时候喧宾夺主。
孟梵川便也没强求,眼下孟松年问,他漫不经心回,“待会我会拍给她。”
“早该这么做。”孟松年哼着说:“每年赚那么多,是得吐点出来做好事。”
孟梵川:“……”
商人逐利,在上次观看了表演赛并深入了解到F1背后的巨额利益后,孟松年已然有了跟儿子一起跨界投资的心思。
正说着,一旁有穿西服的人走过来恭敬邀请庄佳仪,“JOEY,今年还是你和孟董开舞吧?”
庄佳仪笑着摆手,“还是不了吧,让Vincent两口子来?”
对方还没回应,孟松年已经执起老婆的手,“别推辞了,这里没人比你跳得更好。”
社交场上跳舞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每年亚湾的慈善夜也都保留了这个流程,而今年也依然由担任主席的庄佳仪和她的先生来开舞。
一片掌声中,现场的德国交响乐团缓缓奏乐,孟松年非常绅士地朝庄佳仪伸出一只手,而后环上夫人的腰,在音乐的律动中优雅起舞。
开舞过后,剩下的人也都双双加入其中,孟梵川随手朝路过的侍应生要了杯酒,正漫不经心倚在一边,忽然有男人走到岑蓁面前伸出手:“岑小姐,能不能赏脸跳一支舞?”
岑蓁还未出声,一只手已经环到她腰间——
“我还在这站着呢。”孟梵川是笑着说的,却莫名听得人冷飕飕。
来邀舞的人尴尬了几秒,讪讪走开。
孟梵川放下酒杯,环在岑蓁腰间的那只手微微收紧,直接将人拉到了场内。
岑蓁被他拥得措手不及,“……我以为你不会跳。”
和这些繁琐的应酬一样,有些事孟梵川生来就得学,但不代表内心喜欢。
社交舞不是什么难事,但和滑雪赛车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矫揉做作,孟梵川实在提不起兴趣。
“这个时候,我不会也得会。”哪怕是很普通的社交礼仪,孟梵川也不想那些男人反复觊觎岑蓁。
岑蓁从小学习舞蹈,这种普通的华尔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看孟梵川竟然也轻松应付,不禁好奇:“你以前跳过?”
“就一次。”孟梵川说。
“……跟谁?”
“17岁高中毕业舞会的时候。”孟梵川丝毫没听出岑蓁已然有些变味的语气,“和一个摩纳哥女生。”
那次他被迫跳了人生中第一支舞,浑身都不自在。
“嗯,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岑蓁平静地说,“你还记得她是哪里人。”
“……”
孟梵川终於嗅出了岑蓁的醋味,在心里无奈笑了笑,低头俯到她耳边,“这个醋是不是吃得有点没必要?”
岑蓁将就他靠近的距离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谁吃你的醋。”
小情侣的动作正被不远处的孟松年观察得一清二楚。
“你看他俩在干什么。”
庄佳仪回头跟着看了一眼,笑道:“不是跳得挺好?阿川以前从不融入这些场合的。”
“那是在跳舞吗。”不远处卿卿我我的小俩口孟松年简直没眼看,“那是在调情!”
庄佳仪停下:“孟松年,你踩到我脚了。”
一句连名带姓,硬控孟家所有男人。
孟松年立刻收回落在小儿子身上的视线,专心安抚老婆,“我的错,别生气。”
无人得知的角落里,老孟在哄老婆,小孟也在哄老婆。
一曲结束,慈善夜算是正式开始。庄佳仪作为主席上台致辞,讲了本次晚宴的设立背景和目的,又介绍了来自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专员,各种门面话加儿童合唱团的表演后,终於进入拍卖捐款的正题。
在场那些身家最低都是百亿的宾客当然都是做了捧场的准备而来,无论是什么中古耳环还是稀缺珍珠项链,他们轻松自如地丢出去几百上千万,是自愿为这一场晚宴付的门票。
岑蓁喜欢的古董手镯在拍卖尾声才被放上来,根据介绍,这款手镯之前一直收藏在英国皇室成员佩戴过的珠宝馆里,仅供展览,无论是做工还是钻石净度都是顶级,今晚是第一次在国内被拍卖。
孟松年悄悄对庄佳仪说:“我知道你喜欢这个。”
庄佳仪笑了笑,“万一别人也钟意呢?”
孟松年一脸笃定,“放心,一定拍给你。”
不怪孟松年那么自信,这款手镯被放到最后压轴,是因为800万的起拍价就已经很高,这些人虽然来捧场,倒也不会全无底线。
钱么,他多得是。
底价公布后,的确很快有人举手,“850万。”
“900万。”
“950万。”
拍卖规则是50万起加,但孟松年哪有那个耐心,他只想一举拿下,所以正打算翻倍喊价的时候,一道懒懒的声音从旁边响起:“2000万。”
孟松年:“……?”
视线落过去,儿子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儿媳的手,像是在考虑待会拿到手镯带在哪边手腕好看。
孟松年脑中短暂地乱了一秒,完全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横插一脚来抢。
可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他理了理西装正打算跟上,被庄佳仪暗中拦下,“你知道他性格的,父子俩就别抬价了。”
孟松年当然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孟梵川既然开了这个口,必定是要跟到底的。
他眼下再举手,最后互相抬价不说,落到外人眼里也不好看。
……臭小子。
孟松年胸前好一阵起伏,才在妻子的劝阻中沉沉压下了那口气。
直接翻倍的价格让在场人都明白了孟二公子的志在必得,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再跟价,2000万一锤定音,手镯最后成功戴到了岑蓁手上。
还是孟梵川亲自帮她戴上的。
晚宴结束后,孟梵川带着岑蓁去和父母道别。庄佳仪跟岑蓁抱了抱,说:“手镯很漂亮。”
岑蓁也很喜欢,“梵川说给您的基金会捐款,倒让我白得了一个手镯。”
庄佳仪也笑,“他说得没错,但没有你他也不会捐这笔钱来,所以是你们一起做的善事。”
岑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跟孟松年道别,“那叔叔,我们先走了。”
孟松年嗯了声,没看她,倒是一直盯着孟梵川。
那眼神好像带着成千上万颗钉子,要往孟梵川身上紮。
“不是。”孟梵川被他这位仿佛进入更年期情绪不稳的父亲盯得无语,“我人来了钱也给了,您还有哪里不满意?”
“满意。”孟松年冷笑着,一字一字缓缓说,
“你今晚,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