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认雇主,不认你。”
王承景再次开弓,指向酒楼廊柱:
“再拖片刻,黑衙总捕便全来了,你不帮我兄弟二人对付此子,就帮我兄弟二人殿后,你自己选。”
“……”
徐白琳知道这俩憨批进退自如,想让他当炮灰打头阵,他根本拖不起,没得选。
三人合力的情况下,确实有把握搞死夜惊堂,徐白琳咬牙怒喝一声,从廊柱后冲出,身形如同出林猛虎。
王承虎当即调转箭锋,指向夜惊堂。
咻——
啪!
羽箭当空炸开,化为千百根飞针。
夜惊堂见状反应奇快,身形暴闪,几乎是在老街上横移,躲开飞针的瞬间,右脚便是一记侧踹。
咚——
王二手持单刀顶盾前压,以防夜惊堂逃遁,对方直接冲过来,着实把他惊了下,手中刀刚抬起,左手圆盾上便传来骇人巨力。
轰隆——
一击之下,身材矮壮的王二,当即连人带盾后仰,摔在了街面上,滑出数丈。
夜惊堂自盾上借力,身形闪电般折返,几乎抆着无数飞针尾端掠过,双手持刀前斩。
徐白琳手持重鐧,力道相当刚猛,但速度真跟不上用轻刀的夜惊堂,面对突袭迅速顿足,双手持鐧往前横扫。
嚓——
街面火花四溅,夹在雷鸣般的爆响。
双刃相接瞬间,夜惊堂手中刀就偏转带上了角度,从铁鐧上抆过。
换做上次,徐白琳手中重鐧很难被撼动,但这次却不然,徐白琳只觉一鐧砸在了坚不可摧的斜坡上,未能撼动长刀,反倒是在惯性作用下往上打了漂,从夜惊堂上方扫过。
便是这刹那失算,刀锋已经入了怀。
夜惊堂压刀前刺,直取徐白琳咽喉,虽然徐白琳反应迅猛侧闪,依旧在胸口带出了一条血痕。
嚓~
血水飞溅!
徐白琳心神惊悚,知道夜惊堂和上次已经不是一个人,当即想飞身后撤,但刚退出一步,刀光便再度压来。
铛、铛、铛——
仅是王二翻身弹起的刹那,连贯三刀已经落下。
徐白琳一步退步步退,第二刀已经站不住,被劈了个趔趄,第三刀便在迅猛之际的刀势下,被砍得倒飞出去。
徐白琳知道和八步狂刀打到这局面是什么效果,尚未摔在地面,铁鐧已经挡在上方,同时怒骂:
“你他娘还看!”
王承景本来的打算,是当渔翁,钻空子给夜惊堂一下。
但着实没料到徐白琳这么不顶用,一个照面就被八步狂刀压死了。
眼见夜惊堂追击,王承景开弓搭箭射向徐白琳落点,同时踢出身侧七尺长枪,身形跟着枪尾冲出。
飒——
夜惊堂一直注意着背后,听见响动就抽刀回闪。
王承景身在半空便抓住了枪尾,眼见夜惊堂从正面突袭,单手猛抖,枪身便发出一声爆响,雪亮枪锋旋转抖动,红缨带起重影,直刺夜惊堂胸腹。
夜惊堂本来想靠骇人速度单刀近枪,但出手就发现,这上次用长鞭的杀手,还是个玩枪的行家,风险有点大,直接一脚踏在地面。
嘭——
老旧街砖炸裂,王承景一枪出手,面前已经没人了。
夜惊堂身法如同鬼魅,避开枪锋,闪到刚刚起身的王二近前,单刀架开王二劈出的一刀,肩头借前冲之势,撞在了圆盾上。
王二武艺不如兄长,下意识顶盾对冲,盾上山崩般的力道传来,当即后悔。
轰隆——
老街上的几丈沙尘被气劲冲散,身形矮壮的王二,被撞的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往后飞去。
夜惊堂撞出瞬间,就用手扣住了铁盾边缘,致使盾牌墙停在原地,飞出去的王二,左臂当即传出‘哢——’的一声脆响,袖袍被扯烂,包扎好的肩头伤口也被撕裂,当即喷出了血水。
呲~
夜惊堂动作行云流水,撞飞王二同时,已经回身猛甩,把圆盾丢向后方。
呼——
铁质圆盾,如同横飞的磨盘,在半空带起沉闷呼啸。
王承景提枪追来,见状双手托枪往上一崩,枪头砸在圆盾上,竟是把圆盾崩成了凹面,往高空弹去。
但也在这一瞬间,身随盾走的夜惊堂,以刀锋架住枪杆,钻入长枪空档,待王承景急步后撤之时,左手抓住枪杆,螭龙环首刀直接掷出,劈向王承景面门。
唰——
王承景脸色骤变,身形后仰躲闪,依旧被旋转的刀锋,在肩头削出一条血口。
徐白琳翻身而起,本想合力绞杀,哪想刚跨出两步,前面的王承景就身形侧移,一把飞旋的长刀,直接对着面门劈来。
铛——
这忽如其来的一下,把徐白琳惊的寒毛倒竖,直接一鐧扫开。
而夜惊堂抓住枪杆的同时,右腿已经抬起,一记刚猛至极的侧踹,落在王承景腰腹,瞬间把王承景踹成了弓腰的虾米。
轰——
王二飞出去尚未落地,王承景便往另一头飞去,长枪脱手,后背直接砸向徐白琳。
徐白琳反应极快,一手肘撞在王承景腰侧,把人砸开。
但王承景身形移开的瞬间,徐白琳瞳孔便猛地一缩,瞧见了一道黑袍人影,大步狂奔到了近前,双手持枪绕至身后,气劲暴起的刹那,七尺长枪已经崩成了半月!
轰隆——
月下老街,响起一声闷雷,继而沙尘四起!
夜惊堂一枪劈出,身前老旧街砖,便被轰出来一条长槽。
徐白琳也算名不虚传,仓促之际的情况下,依旧把铁鐧架在了枪头末端,没被一枪崩碎脑壳。
但身体根本没法站住,枪锋蕴含的强劲力道,犹如强龙直撞胸腹,把徐白琳砸的半截腿陷入街面,继而整个人犁地般,铲翻了几丈老街,衣袍粉碎,半途口鼻间就咳出血水。
嘭嘭嘭——
连续三声闷响。
交手不过一瞬之间,合围的三人,便往三个方向飞出去。
徐白琳最先落地;王承虎撞烂了侧面的酒楼墙壁;而王二因为吃的招式特殊,被先撞上半空在摔下,竟是最后才摔在街面上,滚出去几圈儿。
当当当——
被崩上半空的圆盾,稍后落地又弹起。
夜惊堂瞬间爆发过后,浑身沸腾气血冲的他有点头晕,三面都是敌人不好找主攻方向,就提着长枪摸了把脸,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怒声道:
“来!有种继续!”
王二飞的最远,但除开胳膊伤口撕裂,并未受什么伤,翻身爬起就瞧见大哥不见了,徐白琳摔在地上,愣在了原地。
徐白琳在地面滑出老远停下后,就迅速撑着铁鐧站起,眼神不可思议。
而王承景胸腹正中一记侧踹,受伤最重,没被踹断腰椎已经属於体格强健异於常人,洞穿酒楼墙壁后,摔在地上第一时间硬没爬起来,嘴里含着血沫,难以置信道:
“你是叶四郎?!”
夜惊堂心跳的和蛮牛一样,浑身肌肉都在抖动,扫视一圈,发现三娘听见动静已经驰援而来,便提枪大步杀向徐白琳。
徐白琳被震出了内伤,瞧见夜惊堂转了一圈儿还是准备打他,脸色一白,怒骂道:
“王承景,我干你娘!”
说话间掉头狂奔。
夜惊堂并未受伤,身法不受半点影响。彼此搏杀,老街上的百姓该躲的也早就躲开了。
徐白琳没法制造混乱阻碍,又受了内伤,哪里跑得过,亡命奔逃不过数十步,后方便响起凄厉破风声。
飒——
徐白琳毛骨悚然,飞身侧闪,一鐧扫在枪锋之上。
铛——
夜惊堂单枪直入,刺空瞬间,便是一记横扫,砸向徐白琳腰腹。
轰隆——
徐白琳以铁鐧挡住横扫,身形当即在街面画出直角,横飞出去撞穿了街边房舍,身在半空就用来了记‘撒手鐧’,掷向夜惊堂面门。
这是用鐧高手搏命的招式,兵器一丢便任人宰割,威力相当之大。
但夜惊堂都打到这地步了,岂会不防着对方这一手,察觉徐白琳气息不对,就飞身侧闪,下一刻劲风就从面前呼啸而过,刮得脸颊脸颊生疼。
抆抆抆——
重鐧穿入房舍,在建筑群间带出一串爆响,不知穿出去了多远。
夜惊堂瞬间回身,眼见徐白琳想跃上房舍逃遁,身形暴起抬手便是一枪,扎在了徐白琳后腰。
嚓——
枪锋透体而过!
刚刚跃起的徐白琳,砸在了墙壁之上,直接面向墙壁被钉在了房舍中间。
“等等!”
一声夹杂闷哼的短促急呵!
夜惊堂只需转动枪锋,就能搅碎徐白琳腰腹,但并未动手,而是抽出了枪锋。
嚓——
徐白琳当即落下,摔在了地面上,腹部贯穿伤血如泉涌,眼神依旧狠辣。
夜惊堂抬枪指向徐白琳:
“老实交代案情,让你死个痛快。”
徐白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儿,被抓住无非死当场和凌冲的区别,根本没求饶的意思,他看着夜惊堂,强忍剧痛咬牙道:
“闯荡江湖,本就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死在你手,算我技不如人,但你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你到底如何查到这里的?”
夜惊堂见徐白琳死到临头还问这个,就知道对方报了死志,不会求饶用情报换命。
夜惊堂稍加思索,见三娘和骆女侠正在痛打专业杀手,黑衙之人尚未赶来,就收起了枪锋,抹了把脸:
“‘游身掌’是曹公公和南山铁卦张横谷一起开创,你同伙会游身掌,却不是张横谷徒弟,那只能和曹公公有关。恰好邬王去年联系过平天教,说起共谋大业的事儿,我怀疑到邬王身上并不难。”
徐白琳听的这个,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但马上又不解道:
“你为何知道游身掌是曹公公和张横谷一起开创?还有邬王秘密联络平天教主,你从何处得知?”
夜惊堂把枪插在地上,叹了口气:
“燕魂不灭,烈志平天。”
?!
徐白琳听见此言,眼神错愕,作为天南游侠,他自然知道这句大逆口号:
“你是平天教的人?!”
夜惊堂点头:“我是平天教的护法,来京城当暗桩,需要积累功劳,取得靖王和女帝的信任,为教主复辟大燕做准备。”
你娘的!
徐白琳听到这消息,都惊呆了。
但仔细一想,只有这个情况,能解释夜惊堂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只有平天教主才知道的秘闻,武艺还这么离谱……
搞半天是平天教主在背后运作……
念及此处,徐白琳直接崩溃了!
藏身之处被自己借的刀点了,还被借的刀当刀使就罢了。
明争暗斗这么多天,到头来朝廷屁事没干,是另一波反贼,在追着他们打……
这不是让他死不瞑目吗?!
徐白琳想清楚原委后,怒火中烧:
“你平天教是反贼,老子也是谋逆。邬王上门请人,你们不帮忙也罢,还帮着朝廷搞我们,你们脑壳也和那两憨批一样进水了不成?”
夜惊堂摇头:“邬王处於三战之地,根本没法成事儿,我平天教不可能把宝压在你们身上。”
“那你们也不能落井下石呀!都是造反!我们窝里斗,岂不是让朝廷坐收渔翁之利?!”
“邬王不可能成事儿,我需要功劳在朝廷立足,你们是大功一件,不打你们打谁?已经给你说明白了,下辈子……”
“等等!”
徐白琳发现夜惊堂是一路人,求生欲当时就起来了,低声道:
“你信我一次。我们事儿还有几天就能办成,只要把废帝接到邬州,邬王就能借势起兵;不管邬王能不能成事儿,都是祸乱大魏,对你平天教复国大计没任何坏处。你这个节骨眼上搞我们,立下功劳,也无非被靖王赏识,利益哪有挑起诸王之乱大?”
夜惊堂摇了摇头:“废帝保护很严密,你们不可能把人接走。我防患於未然,不比出了事儿亡羊补牢功劳大?”
徐白琳吸了口气,想给夜惊堂讲讲他们准备如何运作,把废帝从云宁侯府弄出来。
但话到嘴边,徐白琳又觉得不对,谨慎望着夜惊堂:
“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们定能把废帝接走。”
夜惊堂抬起枪锋,摇头:
“我知道你不信我,不会说实情;在没有把握确定你们能成事的情况下,为防身份暴露,我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徐白琳咬了咬牙,虽然觉得夜惊堂和平天教关系不假,很想把计划全盘托出拉拢,但理智最终还是压住了求生欲,开口道:
“邬王当年救过我一命,我信不过你……”
噗——
枪锋自喉头一穿而过。
徐白琳瞪大眼睛,用手抓住枪头,死死盯着夜惊堂,鞋子在地上蹭了蹭挣扎。
夜惊堂眼神平淡:“我确实是平天教的人,必须灭口。不过你也死有余辜,下辈子记得当个好人,别再滥杀无辜。”
徐白琳死死盯着夜惊堂,神识涣散前,眼底依旧流露出不甘。
毕竟被朝廷打死,是罪有应得,但被平天教的同行当了投名状,实在让人没法瞑目……
————
下面字是后加的,不算点币or2!
一万三千字,算还两章吧or2!
说出来大伙儿可能不信,这几天小区封着,阿关自己做炒米饭,结果炒的太硬,一口下去把后槽牙崩碎了,还好前几天感冒开了点去痛片,唉……
——
推荐一本新人新书《双月之不科学游戏》,推荐语:
这个游戏不对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