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凝脸都白了,惊慌失措之下,只想把门关上,叫夜惊堂回来解围。
但她一个教主夫人,连三娘都打不过,又哪里是璿玑真人的对手。
骆凝尚未发力,璿玑真人已经轻描淡写推开了房门,把自知闯祸满眼无措的鸟鸟丢出去,又把门关上了。
哢哒~
骆凝瞪大眸子,余光左右打量,看样子是想跑,但也知道跑不掉,只能强撑气势,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
“水水?你怎么来了?我……我碰巧路过这里……”
声音越来越小。
璿玑真人眼底的意外隐去后,就化为了凝重,不紧不慢走进屋里,本想坐在床铺上,却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
璿玑真人猜出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坐在了椅子上,微微眯眼看着仿徨无措的前闺蜜:
“凝儿,你当年不告而别,我亲自去南霄山接你,你都不肯走,还那么绝情,说真心喜欢薛白锦,让我别坏你的姻缘……如今你已经成了薛夫人,彼此官匪不两立,我哪怕念旧情,也得把你拿下交由朝廷处置,你确定是碰巧路过这里?”
骆凝心如死灰,都不敢看璿玑真人,现在只想躲在男人后面,把事情交给小贼处理。
但小贼这没良心的,跑去陪女王爷了……
怎么办怎么办……
骆凝攥了攥袖子里的双手,慢吞吞来到茶杯对面坐下,故作镇定:
“我……我的事说来话长。我没有造反的意思,当年去南霄山,是因为家仇在身,玉虚山又没法教我武艺,让我找千佛寺寻仇,所以……”
“所以你就委身薛白锦,让他帮忙报仇?”
“也不是,只是让她教我武艺,仇我还是自己报……”
“哦……”
璿玑真人若有所思点头:
“你陪了薛白锦十来年,发现他口是心非,把你骗了,你就另谋高就,重新找上了夜惊堂?”
“……”
骆凝抬起脸颊,眼底有点恼火,毕竟璿玑真人这话,完全把她说成了为达目的,不惜靠色相攀附男子的女人!
但在外人眼里,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骆凝可不想曾经的好友,把她误会成这样,硬着头皮解释:
“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
“那你先和薛白锦大婚,现在又和夜惊堂……”
璿玑真人瞄了眼床铺,意思不言自明。
骆凝心底无地自容,暗暗咬牙解释:
“去年仇天合被抓了,我……我奉平天教之命,来京城运作解救,不巧撞上了刚入京的夜惊堂,他……他看我姿色不俗,就调戏轻薄我,缠着我不放,我没办法……”
骆凝说的也算实话,毕竟最开始小贼确实是这样的。
但让骆凝没想到的是,她刚把小贼拉出来扛雷,对面的水水,就眉头一皱: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把事情往小孩身上推,夜惊堂心怀侠义、品性端正,岂会被美色所惑,做出强迫妇人之事?”
??
骆凝听见这话都愣了,这明摆的在说——夜惊堂年纪小品性又端正,肯定是你这坏姐姐勾引了人家,还想把责任往夜惊堂身上推。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也就罢了,但她说的明明是实话!
还小孩?
夜惊堂除了爱吃西瓜,其他哪里小了?
骆凝坐直几分:“水水,我和你待了一年多,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我像是那种女人?”
璿玑真人知道以前的骆凝很纯,但人是会变得,都过去十多年了,骆凝还和平天教混在一起,谁知道现在有没有心性大变?
而夜惊堂则不然,前几天她还抱着人家蹭,夜惊堂不动如山一点好色的迹象都没有。
她长得可不比凝儿差,还有‘天下第一女高手’的身份加持,这点就足以证明夜惊堂不是品行不端的男子。
不过这些论证,显然没法明说,璿玑真人只是道:
“我看人很准,夜惊堂绝非你说的那般……”
“那是他改了!他欺负我后,我很生气,他就痛改前非了。我……我也是见他心性不坏,才心软饶了他……现在还跟着他,是想让他去平天教,但他心向朝廷不答应,还不准我走……”
璿玑真人听了片刻,慢慢明白了来龙去脉:
“夜惊堂最初见色起意,毁了你清白;你看他天赋为人都不错,就没怪他,然后一来二去就生了情愫。现在你想斩断孽缘,回到薛白锦跟前,他舍不得你走,你就自欺欺人,躲一天是一天?”
骆凝抿了抿嘴,想说自己没情愫,是被强行绑在这里的,但水水肯定不信,只能若有若无的点头。
璿玑真人看着‘红杏出墙’的老友,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你这样……薛白锦怎么办?他要是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和夜惊堂跑了,你俩怕都得被千刀万剐……”
骆凝觉得不至於,白锦发现她出轨,顶多把小贼吊起来打,而后把她‘休了’。
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薛白锦和平天教恐怕会当场变成江湖笑谈,她下半辈子也没脸出门见人了,为此认真回应道:
“此事我自会处理好,夜惊堂心怀大义,想要天下太平,才在黑衙任职,为靖王效犬马之劳。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会想办法劝白锦受招安,这事你千万不要告知外人,消息一旦传出去,就覆水难收不死不休了……”
?
璿玑真人皱了皱眉:“朝廷的人,抢了薛白锦结发之妻,还想让他俯首称臣,你以为俗世江湖的‘天下第一’是泥菩萨?薛白锦知道这事,冲到云安大闹京城都是轻的,若是一气之下,拉起十余万兵马祸乱天南,你可知会死多少人?”
骆凝感觉水水没三娘那么好糊弄,有些事又不能乱说,只能道:
“我以性命担保,不会发生这种事。白锦……她和寻常男人不一样,嗯……也喜欢男人,和我有夫妻之情,但并不在意男女之事……”
?
璿玑真人坐直身形,从腰间取下酒葫芦,眼神灼灼:
“薛白锦有龙阳之好?”
“……”
骆凝感觉会被白锦打个半死,但这种时候,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确实如此。你不要乱说,我会把此事处理好,给你个满意交代……”
“你和我交代什么?这事和我又没关系。”
璿玑真人抿了口酒后,又蹙眉询问道:
“夜惊堂知道这些?”
骆凝怕璿玑真人怀疑夜惊堂的忠诚度,导致夜惊堂被女帝、靖王猜忌,连忙解释:
“他知道这些,因为心疼我,才一直隐瞒我的身份,想劝我弃暗投明……”
璿玑真人摩挲着酒葫芦,微微颔首,稍加斟酌后,又问道:
“薛白锦手上,是不是有一张鸣龙图?”
骆凝眨了眨眼睛,摇头道:
“这个你自己去问薛白锦,我只是教主夫人,管点内务罢了。”
璿玑真人倒是想问,但面对已经如日中天的薛白锦,她胜算并不大,当下也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道:
“你既然弃暗投明了,以后就休想回再南霄山重续前缘,若是打着诱拐夜惊堂造反的主意,你知道后果,我作为‘帝师’,没法对你念旧情。”
骆凝抿了抿嘴:“我不会怂恿夜惊堂造反,你放心即可。”
“情字当头,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说我可不信。”
璿玑真人站起身来,抬手轻点。
咚咚~
骆凝的粘云十四手,就是璿玑真人教的,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身子一软,靠在了椅子上:
“你做什么?”
“我去试试夜惊堂,免得你通风报信串供。先告辞了,待会咱们再叙旧。”
璿玑真人说完后,就来到状镜前,稍微整理衣裙,还做了个‘不怒自威、凶神恶煞’的表情,确定没啥问题后,才用手指转着酒葫芦,慢悠悠飘了出去。
骆凝很了解这疯批闺蜜的性子,估计小贼要吃苦头。
但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期望天天在她身上逞口舌之快的小贼,能机灵点,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揭过去。
吱呀~
房门关上,屋里也安静下来。
骆凝听着璿玑真人脚步离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正暗暗发愁至极,隔壁忽然传来小声询问:
“狐媚子,平天教主真有龙阳之好?”
?
骆凝双眸微凶:“你别多管闲事!”
“切~怎么没见你在璿玑真人面前凶一下?尽会窝里横……”
……
——
刚写完,将近六千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