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陆乘风点点头,“英儿,我们出去迎一下这位裘帮主。”
四人刚走出庄子大门,就远远地看到湖滨远处一人快步走来,头上还顶着一口大缸,模样极为诡异。
等他走近,才看清是个白须老头,身穿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轻飘飘的快步而行,那缸赫然是生铁铸成,看模样总有数百斤重。
那人快步走上岸,又走过木桥,很快就到了众人面前,他身子一停,缸中忽然泼出些水来。
陆冠英面露惊愕,自言自语道:“这一缸水怕是有数百斤,他人居然能举着大缸登萍度水如履平地。”
这独特的登场方式,杨晨一下就认出来这应该就是裘千仞的哥哥裘千丈了。
裘千丈和裘千仞乃是同胞兄弟,所以样貌一摸一样,他的武功与裘千仞有天壤之别,却常靠着这幅面若行骗。
裘千丈将手中大缸小心地放在一旁,然后走上前来,捋着白须,哈哈一笑,向陆冠英道:“阁下便是太湖群雄之首的陆少庄主了?”
陆冠英被裘千丈这一手吓到了,立刻躬身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裘千丈并不回答,而是看向陆乘风问道:“那阁下就是归云庄庄主陆乘风了?”
陆乘风要好得多,他拱手说道:“正是,阁下就是江湖上人称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裘老前辈?”
裘千丈神色毫无异样,微微点头道:“你倒是个好记性,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老夫的名讳。”
裘千丈继续指着杨晨两人问道:“那这二位又是何人?”
“这是庄中贵客。”陆乘风简单说道,然后又问,“不知前辈前来归云庄所为何事?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当得效劳。”
裘千仞一捋胡子,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总是老夫心肠软,尘缘未尽,被一些后辈劝着来此化解一些误会。”
“误会?请前辈明言。”陆乘风心中顿时觉得不好。
裘千丈微微一笑,“前些日子,令公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陆乘风立刻明白,果然还是为了金国钦使而来,於是面色冷了下来,“难道名动江湖的裘老前辈也投靠了金国?”
陆乘风的语气极不客气,可是裘千丈却并不生气,而是笑着说道:“我本来也是不愿干涉此事,可是我不愿看得生灵涂炭,所以才来归云庄一趟。”
陆乘风不解,“裘老前辈此言何意?”
裘千丈反问道:“你可知道你们擒获的那位钦使是何人?”
陆乘风当然不知道,所以只能问道:“何人?”
“大金国六皇子赵王完颜洪烈的世子。”
旁边的黄蓉拉了拉杨晨的胳膊,小声说道:“那不是你堂弟吗?原来那金国钦使是他。”
陆冠英不屑道:“不过是一个金国王爷的儿子罢了!就算是杀了,又如何?”
“错,大错特错。”裘千丈怒道,“完颜洪烈虽然是六皇子,可论计谋却是金国诸位王爷中的第一。他深受大金皇帝的喜爱,不但是一个有实权的王爷,未来甚至有可能登上帝位。而他也只有一个儿子,你们擒来的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原本赵王爷是准备兴兵讨伐,并向大宋讨要凶手,可我不愿见的兵灾使得百姓受难,加上我在赵王那里也有着一些薄面,就自请前来要回世子。”
听到裘千仞名气如此大,实力这么强,却也投靠了金人,陆冠英就不屑地道:“原来是来当说客的,裘老前辈一时英雄,怎么就做这些事?”
陆乘风历声呵斥道:“英儿放肆,还不快向裘老前辈道歉。”
裘千丈笑着说道:“无妨,想必是少庄主不知我的本事,以为我是沽名钓誉之徒,也好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裘千丈径直走到一旁,回来时手中已各握了一块砖头。只见他双手也不怎么用劲,却听得格格之声不绝,两块砖头已碎成小块,再捏一阵,碎块都成了粉末,簌簌簌的都掉在地上。
陆乘风父子二人瞬间大惊失色,被裘千丈的本事所慑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连黄蓉也被骗了。
杨晨轻笑一声,拉着黄蓉走上前去,对着裘千丈道:“裘老前辈真真是好本事!”
裘千丈却谦虚地说道:“还行。”
杨晨直接蹲了下来,右手往地上用力一插,五指一握,再拔出来时已经从地上取出了一块青砖。
杨晨看着手中的青砖,然后说道:“手碎砖石确实是好本事,我也来试一试。”
说完,双手用劲,“哢嘣”一声, 青砖直接从中间断开。杨晨扔下一半大的,然后双手又掰剩下半块小的,又是“哢嘣”一声,青砖再次断开。杨晨再次扔下一半,将剩下一半再次掰断。
如此做了三次,原本的一块青砖只剩下了小儿拳头大小的一点。杨晨又尝试了一下,却因为受力面太少而失败了。
於是他将这剩下的青砖递给裘千丈,“是我不自量力,不能如前辈这样捏碎砖石,不知可否请前辈再展示一次,刚才我离得远,没有看清。”
裘千丈原本看着杨晨的动作还是有点懵的,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知道图穷匕见之时才知道杨晨的险恶用意。
见裘千丈不接,杨晨就说道:“前辈能将砖石捏成石粉,相比捏断这青砖也不难吧!”
此时黄蓉也已经反应过来,徒手将砖石捏碎,就算是她爹爹都做不到,这个裘千丈凭什么能做到,而他不敢接杨晨的青砖定然是心虚。毕竟他自己弄的转头有可能作假,杨晨刚拿的青砖总不可能假。
裘千丈表面不露破绽,左右而言道:“小友,你这是何意,难道不相信我吗?”
“正是,不过据我所知铁掌帮前任帮主上官剑南多行侠义之事,这才引得两湖之间的英雄好汉、忠义之士闻风来投。我实在不愿相信铁掌帮的帮主会去投靠金国,所以你到底是谁?”
说完,杨晨气愤地将手中青砖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之前裘千丈手中举着的那口大缸之上。
“哢嚓”,那口大缸直接碎裂,不过却只流出来很少的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