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下地,刘好好就听说了林婉英事件的最新进展,昨夜林婉英和丁志成扯了半天也没把这件事扯明白,刘祥到底是生产队长,顾及到第二天的双抢,强势地将看热闹的人驱散了,没打算帮林婉英讨回这个公道,这可惹怒了陈依喜,又哭又闹的,说要吊死在刘祥家门口。
刘祥能做到这个位子,哪里会被一个泼妇拿捏住,压根就不搭理她,林婉英家里又没有人姓刘,不过是个外姓人,在看重宗族的南方农村,他们一家就是破落户,谁会愿意为他们出头。
可是陈依喜泼辣惯了,半夜不睡觉,跑到刘祥家门口嚎哭,这就惹怒了刘祥,直接安了个破坏生产的反动分子帽子给她,将她五花大绑关进了小黑屋。
老虎不发威,当人家是病猫,他们忘了在这块地界上刘祥可是一言九鼎的生产队长,非要人家使出点儿手段,林婉英一家人这才消停了。
刘祥明摆着袒护丁志成,林婉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嫁不成丁志成,名声也坏了,还怀了孩子,除了嫁给刘阿灿,她完全无路可走,很快就传来了她病倒的消息。
饶是如此,她还是特别硬气,不管刘阿灿每天如何不干不净地在她家门口骚扰她,她都咬着牙挺了下来,绝不松口嫁给刘阿灿,甚至就连她的父母都动摇了,为了这件事揍了她好几回,她还是咬牙硬挺着不嫁。
后来听说她对自己的父母说,孩子生下来后,就把孩子给卖了,再把自己卖到泰康县,能为家里赚两笔钱,比嫁给刘阿灿这个一分钱彩礼拿不出的浪荡子合算得多。
她这么一说,倒让陈依喜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再逼她嫁人了,就等着她生了孩子后,把她远远卖掉。
刘好好却是不大相信这种话的,林婉英这个人,对别人狠,有的时候对自己也够狠,但再怎么样,也不至於心甘情愿被卖到泰康县。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了,眼下这个农忙时节,还是踏踏实实干好农活再说吧。
这一个月间,刘好好觉得自己黑了五个色号还不止,双手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老茧,身上到处都是痱子和蚊虫叮咬的痕迹。
粮食抢收得很顺利,晚稻的秧苗插下去也很及时,这次的双抢可以算是圆满完成了,队员们看着粮食被国家收购走,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要等着生产队分钱分粮了。
上半年的粮食收成不错,大家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热闹劲儿不亚於过年。
刘长生特地买了一角钱酒,坐在桌前满足地自斟自饮,程招娣也难得买了一斤猪肉,做了肉菜给一家人好好补一补。
刘好好却没有胃口,只随便吃了几口,就往床上一倒,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反正接下来没什么大事,她决定要好好在床上躺上几天。
双抢之后,地里的活陡然少了很多,第二天刘长生和程招娣照例早早去上工,姐弟四个则在家里休整。
刘好好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刘天天和刘向上还在睡,刘学习却坐在一旁的桌前,认认真真地照着字帖练着字。
“大姐,你醒啦,我去给你热饭。”刘学习朝她一笑,立刻起身转到厨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