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书橱里的政治人物传记总是最先被她读完的,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父亲觉得好笑,调侃地问她在这么多政治人物中,最喜欢哪一个,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铁娘子”,因为身为一个女人,性别并不是她的软肋,并不妨碍她在政治舞台上发光发热,并不影响她的强硬铁血。
父亲这才开始正视女儿的“雄心勃勃”,母亲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淑女子,他们夫妻俩都不是那种很有权力欲的人,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儿会有什么野心,可她似乎天生就喜欢这个,於是他不再避讳在年幼的她面前谈论一些人际交往的问题,
包括工作上可能会遇到的刁难、陷阱,相互之间的利用与博弈,权力的平衡,得失的计较……她最庆幸的是自己有一双好父母,他们给了她这颗与生俱来的野心发芽的土壤,也给了合适的空气和水,却没有揠苗助长,没有帮她施任何“化肥”,也没有把他们不期待的野草彻底铲除,而是完全让她自由野蛮地生长着,有的时候她也会偏离方向,但他们却不言不语地做一个旁观者,由着她自行校准方向。
因为他们,她才没有沦为权力的奴隶,而因为这段重生的经历,让她明白了自己这颗野心追逐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刘好好回家最兴奋的莫过於三个弟妹了,她还没有离开过他们这么久过,从她去京城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扳着手指头算着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刘好好带回家的东西很多,而且都很稀罕,别说是农村见不到了,就算在省城里都买不到,喜得刘长生和程招娣连连点头。
“哎哟,这毛毯的花样可真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毛毯呢。”程招娣和几个女儿围着毛毯不住称赞着。
“阿妈,我今晚就要盖这床毛毯睡觉!”刘天天痴迷地摸着毛毯柔软的毛,这么舒服的毛盖在身上那得有多美啊。
“你是不是傻了?”程招娣大笑,“这都什么季节了,你夜里盖着薄被单还嫌热,盖毛毯?看不把你给热熟了。”
“你这孩子就是贪新鲜,这床毛毯啊,谁也不准动,得好好存着,今后向上娶媳妇了,给新媳妇盖。”程招娣小心翼翼地将毛毯锁进柜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儿子娶媳妇那天,他们家该有多么风光。
刘向上不过是个小孩儿,对什么毛毯没有一点兴趣,更别提什么娶媳妇的事儿了,腮帮子里塞满了蜜饯,正全神贯注地玩着刘好好给他带回来的陀螺,程招娣说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但是刘天天听了心里就老大不舒服了,所有的好东西父母都是留给刘向上的,好像她们这些女儿就是家贼,绝不能让她们拿走家里的一针一线似的,等她们到了年纪把她们卖个好价钱,贴到刘向上身上,到头来还要说她们是赔钱货,真不知道谁才是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