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点点头,苏素云说的正是人之常情,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苏素云看着刘好好认真倾听,还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些话她是不吐不快,可是每回她说这些的时候,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父母,甚至是庄立军,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军人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奉献牺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她自己也是军医,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管刘好好是真情还是假意,
像她这样愿意认真听她说话的人不多,苏素云也就很自然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刚知道立军前段时间受了很重的伤,他那样的伤本应该在病床上好好静养的,结果他为了你竟然不顾自己的伤口崩开流血,跑到学校来看你!你知不知道他回去之后抢救了几天,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这还不够,他那天私开了军车来学校看你,要不是他爷爷出面,他就要因为你背上处分了,明明立了大功,因为你不仅半分功劳没有,还要背个处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祸害!”苏素云越讲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就是指着刘好好的鼻子骂了。
刘好好不羞不急,只是包容地看着她,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才缓缓开口,“阿姨,您说的对,那天的事情也的确是吓了我一跳,您想啊,立军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开了一辆车到我们学校来招摇?这哪里是他做事的风格?闻到车里淡淡的血腥味我才知道他受了伤,后来和他一块儿到他们团里的卫生院重新给他缝伤口包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鲜血淋漓的狰狞伤口,所以您刚才说的那种心情,我都理解。”
刘好好紧紧地握着苏素云的手,将自己紧张的情绪传递给苏素云,“我当时的心情和您那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您是立军的母亲,是您给了他生命,为他付出了许多,而我是他的未婚妻,是今后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他是我们俩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们为他担惊受怕难过的心情是一样的。”
“那你还让他为你受那么多罪!”苏素云虽然不再似刚才那么激动,但到底余怒未消,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愤怒地看着她,“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刘好好还是半点都不觉得羞愤,甚至还点了点头,叹气道,“您知道吗?他当时的伤一处是在背上,一处是在胳膊上,……”
她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形容着庄立军当时的伤势和她亲眼见到的场面,她的描述十分生动,苏素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了。
“那个军医林和伟,您也是认识的,他把立军骂得无地自容,我过去以为立军这个人冷漠严肃,给人的感觉挺高不可攀的,没想到在林军医面前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