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对一个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太重要了,她很庆幸前世家人给了自己满满的爱,让她足够抵御这辈子遭遇的霜风冷雨,也感激他们这辈子依旧愿意给已经没有血缘关系的她爱和温暖。
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她也要尽自己最大能力给这个孩子最纯粹的爱。
吃过午饭,陈守玉带着刘好好去了李际绍的同事家,因为准备举家迁往国外的原因,他家里有些乱,但总体来说还算整洁,看得出整理家务的阿姨已经尽力了。
保姆秦阿姨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不过年纪虽大,但是手脚非常麻利,头发整整齐齐地在脑后盘了个髻,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很是精干。
刘好好特地留神了她的指甲,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缝也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污垢,可见是个干净细致的人,就这么一照面,刘好好心里已经有八九分满意了。
李际绍同事的爱人姓齐,这位齐阿姨不住地夸赞着,“我们秦阿姨真是好,做事认真负责,烧的饭菜也好吃,挑不出一点不好,和我们的感情很深,我们真是舍不得……她到我们家十几年了,家里几个小孩都是她带大的,要不是要出国去,我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秦阿姨的,我们家几个孩子一直问能不能把秦阿姨带走,为这事儿还哭了好几次呢……”
秦阿姨话不多,但看得出和齐阿姨一家的感情很好,望着他们的眼神带着隐忍的不舍,温温软软地说道,“出国是好事,做什么哭呢……”
刘好好望着秦阿姨,真诚地说,“秦阿姨,我现在快生了,爱人在部队,婆家在京城,娘家在乡下,家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您这么有经验,能不能来帮帮我,工资待遇都按照您之前在齐阿姨家的可以吗?”
陈守玉之前就和秦阿姨透过底,现在又见到刘好好这一脸真诚的模样,知道这样的东家很好相处,家里人口又单纯,心里也是很愿意的。
但她还是有些抱歉地看着刘好好,“小齐他们要下周末才走,我想做到他们走的那天,再去你那儿,也算是有始有终,你看可不可以?”
“没问题,没问题,”刘好好忙不迭地答应,“我预产期是月底,不急的。”
秦阿姨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是要坐月子,坐月子要用的东西是要提前准备好的,我抄一张单子给你,还有一些东西我也会提前准备好带过去的。”
刘好好有些讶异,秦阿姨是从农村来做保姆的,竟然写了一手还不错的小楷。
陈守玉带着她从齐家出来,才给她解惑,“这个秦阿姨也是苦命,她家原本是乡下的书香门第,父亲还是个秀才,结果染上了鸦片,把家产都败光了,她九岁的时候被卖去做童养媳,因为战争,丈夫去了对岸,从此就杳无音讯,她又没有孩子,伺候公婆去世后,一个人在乡下也生活不下去了,就找了同村的自梳女帮忙介绍,出来给人帮佣做保姆……”
“难怪她写得一手好字。”刘好好也有些感慨,那个时代像秦阿姨这样颠沛流离的女性很多,在她们的身上能看到命运的残酷和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