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杨祖亭嗤笑一声,“我知道和你们谈信仰,你们会觉得很虚,我们也不讲这些,就从你们商人最看重的利益来谈吧。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县连干部的工资都发不出来,长福县过去发工资也打过白条,无论是干部,还是老百姓,也都穷怕了。这几年工作量是增加了,工作要求也提高了,但是工资不仅都按时发到位了,每个月还有奖金,年终还有绩效奖金,我敢说我们长福县干部的工资水平是全省最高的,而且这钱是正正当当的,只要没有违规违纪,就有这么丰厚的工资可拿,辛苦是辛苦一点,但是做些事就能养活一家老小,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这也算是高薪养廉了。”苏华年点点头,长福县的工作量要远大於其他地方,工资奖金拿得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杨祖亭却听得不是那么顺耳了,“廉政可不是靠高薪养出来的,发那么多工资,是因为他们的工作量值那么多钱。但如果他们吃拿卡要了,那就得小心我们督导组了,一旦被我们发现,不但没收所有的违法所得,当年全单位的奖金就都泡汤了,严重的还要开除公职,甚至坐牢。我们抓得这么紧,不仅暗访,而且每个月都要开启一次意见箱,整理群众的意见和投诉,一旦收到投诉就严格彻查。 所以他们要是敢违纪,所冒的风险也是巨大的,我不敢说现在违规违纪的情况已经被杜绝了,但是他们现在绝不敢再像过去那样明目张胆地对群众简单粗暴,吃拿卡要,要不然群众一个投诉过来,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督导组的权力这么大,如果你们自己违纪违规呢?”苏运平并不是找茬,纯粹是好奇而已,苏华年觉得他这话问得很没礼貌,但并没有制止他,因为他也很想知道。
杨祖亭没有生气,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督导组成立之初,小刘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在组织部设了一个工作小组,专门处理督导组的违纪违规问题,她担任组长,副组长是苏三开。”
杨祖亭颇为感慨,“为这事当时我和她有过一场激烈的争执,我觉得督导组的成员都是信得过的老同志,绝对不可能出现违纪违规的问题,我可以为大家担保,她这么做就是不信任我的表现。她却说制度比人靠得住,没有完善的监督制约,再好的人也会变坏,只要制度合理,再坏的人也不敢作恶,她相信制度,却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人的道德。我当时真的很气愤,觉得她这话分明是在针对我啊。”
苏运平插嘴,“她说的有道理啊,我看不是在针对您。”
“对,我后来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了,”杨祖亭领着他们在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可我当时不理解啊,差点就和她一拍两散了,后来被人劝住了,勉强继续把工作做下去了,但是心里还是有芥蒂,直到我们督导组真的被人投诉有人徇私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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