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尤浑点头哈腰,连忙道,“到齐了,都到齐了,正在驿馆中等待大王召见呢。”
“那冀州候苏护之女苏妲己,可也到朝歌了?”
费仲忙道,“妲己姑娘三日前便到达了,此时,也在驿馆之中等待。”
帝辛缓缓点头,漆黑的双目中,幽光闪烁,“既然如此,也是时候了。”
帝辛声音一沉,吩咐道,“龙德店中摆宴,召四大诸侯王,进殿朝拜,孤倒是要看看,十年不见,这些臣服於先王的诸侯们,是否还对吾大商,忠心耿耿。”
费仲,尤浑激动的倒头一拜,“臣这边便去传大王令。”
费仲,尤浑退下,帝辛又开始思量起众多诸侯王之事。
大商外服,那八百诸侯,名义上是八百诸侯,但实际领地,也只是一座城,并无多少臣民,不足为虑。
可那四大诸侯王,权势实在是太大了,各个疆域,都有一国之地,位高权重,麾下精兵无数,土地无数,若是哪天大商衰败了,四大诸侯王顷刻之间,便可自立为一国,也没有问题。
东伯侯姜桓楚的嫡长女,乃是姜王后,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岳丈,可以拉拢一番,借东伯侯之力,强盛大商。
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野心虽然有,但胆子,却配不上野心。
好好利用一番,也可借大势,唯有西伯侯姬昌,心思隐忍,让帝辛坐立不安。
那西岐之地,乃是最富庶的地方,粮草丰茂,土地肥沃,百姓更是不少,若是任由西伯侯姬昌就此发展下去,未来,必然成为大商的心腹大患。
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帝辛开始命人更衣。
更好衣后,帝辛才龙行虎步,向龙德殿中赶去。
龙德殿,占地广阔,面积不小,平日里,上朝议事,而有了喜庆之事,也可设宴宴请文武百官。
龙德殿上,文武百官,无数诸侯王,齐聚一堂,遇到熟悉的人,面露微笑,交谈起来,一时间,倒是十分热闹。
“大王驾到!”
随着一道极为尖锐,却不失气势的声音响起。
帝辛面色威严,缓缓走入龙德殿中,恐怖的人皇威严,威慑四方,一瞬间,龙德店中喧嚣的声音,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无数大臣感受着那一股浓郁的人皇威严,恨不得要顶礼膜拜。
文武百官,无数诸侯,四大诸侯王纷纷起身,面露恭敬,对着帝辛行礼,“臣等,拜见大王!”
帝辛挥手,“平身吧。”
文武百官,无数诸侯,终於直起了腰。
帝辛见无数诸侯,齐至殿中,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龙德殿中的气氛,也有所缓解。
“诸侯们远道而来,都辛苦了。”
无数诸侯连忙又一拜,“面见大王,便是再舟车劳顿十倍,也不辛苦。”
接下来,帝辛开始例行公事,询问诸侯政治上的一些见解,众多诸侯恭敬回答。
半个时辰之后,帝辛满足文武百官,还有众多诸侯微微一笑,又说道,“诸位前来朝歌,舟车劳顿,孤特意为众位设下酒宴,今日,龙德殿中,吾等开怀畅饮,岂不是妙哉?”
费仲,尤浑在一旁,连忙挥袖,顿时,一盘盘美酒佳肴便是端了上来,众多诸侯到龙德殿许久,也都是饿了,开始大快朵颐,大口喝酒起来。
一时间,龙德殿中,觥筹交错,气氛浓郁了不少,就连四大诸侯王,也是端起酒杯,上来敬帝辛。
龙德殿中的酒,都是烈酒,无数诸侯大口喝下去几碗,脸色不禁微微发红,说话之间,也口无遮拦了起来。
而帝辛,有人王紫气护体,万法不侵,不管喝下去多少烈酒,心念一动之间,人皇紫气运转,整个人顿时又变得清醒起来。
姜桓楚,崇侯虎,鄂崇禹脸色通红之下,口无遮掩,帝辛问什么,他们便回答什么,热闹无比。
而到了西伯侯姬昌的时候,不管帝辛如何问,都回答的滴水不漏,偶尔装作无意间泄露出一些消息,也是无伤大雅的东西。
眨眼之间,便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众人吃饱喝足,东倒西歪,酣畅淋漓,帝辛命费仲,尤浑让人,将诸侯王们,送回驿馆之中。
翌日一早,帝辛又将诸侯们召集到龙德殿中,开怀畅饮,美女作舞,十分美哉,无数诸侯不明白帝辛的心思,只得作陪。
就这样,一连数日下来,连诸侯们也不知道帝辛酒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了。
朝歌皇城,驿馆之中,伯邑考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对姬昌道。
“父亲,大王连日邀请诸侯们饮酒作乐,有何深意?”
姬昌心中,同样不解,只是摇了摇头,“为父也不清楚大王的意思,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吾等来了这朝歌之中,便静观其变吧,即便是大王,若无缘由,也动不了吾西岐的。”
伯邑考只能点头,“希望如此吧。”
另一边,皇城,龙德殿中,帝辛目光深沉,思索再三后,对费仲,尤浑说道,“三日大宴,也是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了,传孤诏令,召东伯侯姜桓楚进宫觐见。”
费仲,尤浑一听,自家大王恐怕要开始行动了,当即连忙一拜,“臣等这边去传旨。”
正当费仲,尤浑即将离开的时候,帝辛又说道,“对了,告诉东伯侯,王后也很想他。”
“是,大王。”
费仲,尤浑点头,连忙退了下去。
龙德殿后方,后花园之中,此时正值初春,百花争放,娇艳欲滴,有馨香之气,扑面而来,让人闻了之后,心旷神怡,便是糟糕的心情,也立马好了起来。
姜桓楚身着华服,匆匆而来,心中十分忐忑,大王这个时候,单独召集他一个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姜桓楚心中十分不安,可想到自家女儿为王后,心中的不安,又消失了几分,有女儿在,大王应当不会对自己怎样的吧?
到了御花园中,姜桓楚连忙行礼,见过帝辛,姜王后。
行过礼之后,姜桓楚看着后花园中,争奇斗艳的百花,不禁赞叹道。
“大王这御花园之中,当真包罗万象,奇异之花,应有尽有啊,当真让臣,大开了眼界。”
帝辛摆手,温和的目光,看向了姜王后,“若不是王后悉心打理这一座后花园,这里的花儿也不会生长的这么好。”
说着,帝辛突然话音一转,说道。
“东伯侯来朝歌的时候,可曾在路上看到了自行运转的水车,还有那百姓用来耕地的曲辕犁?”
姜桓楚一怔,连忙点头,“看见了,那水车,能借助水流之力自行运转,浇灌土地,节省人力,那曲辕犁和直辕犁比较起来,更是节省了不止一半的力气,有这两件神物在,同样的土地,至少能多收获四五成的粮食,堪称神奇也!”
“那东伯侯,可想要一批水车,一批曲辕犁?”
姜桓楚大惊,脸上顿时变得惶恐了起来,拜倒了下来,“水车,曲辕犁,皆乃是大王发明的神物,臣怎敢觊觎?”
帝辛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不过一些身外之物罢了,算不得什么。”
接着继续道,“孤在位十年时间,大商内服,国富民强,百姓自给自足,安乐起来,也算得上一个盛世了,孤的心意,你应当也清楚,孤今日,便与你开门见山,可愿意辅佐孤,开创出吾大商历代先王都未能开创出的盛世?”
东伯侯姜桓楚心中震动,连忙说道,“大王有命,臣等岂敢不从?”
帝辛摇摇头,双目更加深邃起来了,他遥望远方,身上,一股无比浓郁的帝者之气散发了出来,有睥睨天地的气势。
“你应当知道孤的意思,愿意不愿意,皆在你心中。”
姜桓楚脸色顿时变得苦涩了起来,帝辛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何尝不明白。
整顿大商内服,威压大商外服,中央集权於朝歌,让无数诸侯,成为一个历史。
此举,无比艰难,注定要和所有诸侯站到对立面,成了,大商威压天下,举世无敌,可若是失败了,诸侯反噬之下,大商基业,恐怕就要岌岌可危。
正当姜桓楚心中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帝辛身边,姜王后开口了,声音无比的温和,“父亲,大王雄才大略,即位不过十年,整个朝歌城便是焕然一新,比之先王之时更加昌盛,只要大王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够成功的,女儿,还请父亲,助大王一臂之力。”
姜桓楚深深一叹,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便要交出手中所有的兵权。
从手握重兵的一国诸侯王,交出所有兵权,姜桓楚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如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已然没有路可退了。
姜桓楚下定了决心,他起身,对帝辛郑重说道,“姜桓楚,承蒙大王,王后看得起,日后,愿为大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王有任何差遣,定全力以赴。”
帝辛脸上,终於露出一抹笑意,“东伯侯如此真挚,孤自然也不辜负东伯侯,水车,曲辕犁制造之法,东伯侯可任意使用。”
姜桓楚顿时激动起来了,连忙道,“那臣,便多谢大王了。”
“不必多礼,这御花园中,风景正美,你我君臣,许久未见,倒是要好好逛一逛,王后,还不快给你父亲斟上一杯美酒?”
帝辛,姜桓楚,姜王后在御花园中,一边交谈,一边欣赏美景,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尽兴而归。
姜桓楚回到朝歌驿馆之后,其余三大诸侯王,不禁来拜访,想谈探一探消息,皆被姜桓楚以饮酒过多,身体不适给拒绝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一条路走到底,再者说,这十年来,大王所行之事,皆不凡,或许其所图,当真能够实现。
第二日,帝辛在后花园中,再次设宴,宴请南伯侯鄂崇禹,还有北伯侯崇侯虎。
崇侯虎和鄂崇禹皆乃是一一类人,有野心,却无和野心相陪衬的胆量。
后花园中,简单试探二人一番之后,帝辛便将二人给放了回去。
二人,都可以说是墙头草,等来日,先将那西岐给搞定之后,再腾出手来对付这北伯侯,南伯侯来也不冲。
将二人放走之后,帝辛又隔了几天,才再次召西伯侯姬昌,赶赴后花园。
后花园中,开怀畅饮,不论帝辛怎样暗中试探,姬昌都伪装的天衣无缝,让人怎么也找不出破绽来。
气的帝辛差点忍不住要当场将西伯侯擒拿下来。
一番试探无果,帝辛只好将西伯侯给放了回去。
同时下令,让四大诸侯王,返回各自的封地。
东伯侯姜桓楚离去之时,护卫队中多了不少人,皆乃是帝辛派遣下来的能工巧匠,随身携带着水车还有曲辕犁的制作方法,有了这些东西,东伯侯封地,再也不必担心粮食危机也!
四大诸侯王离开朝歌的这一日,西岐之地,虚空之中,陡然响起一声凤鸣之声,无比嘹亮,刺穿虚空。
随着凤鸣声响起,天地之间的煞气,再次增强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恐怖的煞气弥漫天地,无数生灵脸上,都是露出了畏惧之色。
便是诸圣,都是被陡然增强的煞气给震动了!
首阳山,八景宫中,太清深邃平和的目光,看向了人间,脸上露出一丝变化。
“真正的大劫,要开始了,封神大劫,却不知,谁才是最后的获益人。”
太清老子长叹一声,天地间的气运是有数的。
诸圣,天庭,加起来便占据了大半。
这数万年来,天庭在昊天的率领下,一日强盛过一日,气运也越来越浓厚,渐渐凌驾於圣人道统之上。
天庭气运强盛了,圣人所占据的气运,自然少了。
而圣人修行,功德气运,缺一不可,自然而然之间,圣人和天庭,便站到了对立面。
所谓封神大劫,便是天庭,和诸圣之间的一场争斗罢了。
谁能笑到最后,谁便能享用天地间那旁边氤氲的功德。
“罢了,吾吾无为教,当年欠了天庭一个因果,能不出手,便尽力不出手吧。”
太清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眸。
昆仑山,玉虚宫,诸天庆云之上,元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煞气增强,凤鸣西岐,天命真主,便在西岐之地,飞熊之人,可以动了!”
元始心中,十分不平静,此番,又飞熊之人出手,他阐教,当是最大的受益者。
西方之地,须弥山菩提树下,准提,接引坐於蒲团之上,面上不见愁苦之色,反而十分激动,“煞气再一次增强,凤鸣西岐,天道大势再一次变化,天命真主,便在人族西方之地,师兄,咱们这一次,可要发了!”
接引心境深邃,可此时,也按耐不住的激动,喃喃道,“如此发展下去,封神大劫结束,吾西方,便能彻底崛起了......”
东海之滨,金鳌岛,碧游宫中,通天教主负手而立,脸色无比深邃,遥望远方,“天道大势,凤鸣西岐,此乃瞒天过海的假象罢了!”
说着,通天教主又看向了三十三天,天庭的方向,露出一丝有趣,“吾倒是要看看,你接下来,会如何操作。”
此时,西岐之地,姜子牙,申公豹购买的府邸之中。
二人听着西岐上空,有鸾凤和鸣,声音穿金裂石,绽放云霄,不禁一愣。
旋即,姜子牙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凤鸣西岐,难道天命当归这西伯侯?”
申公豹同样郑重的点了点头,“梧桐仙长所说,让咱们来这西岐之地等待,恐怕早已经料到这一幕了。”
姜子牙有些犹豫起来,“可公豹贤弟,咱们之前在朝歌的时候,盛世景象一览无余,天命应当归於朝歌人皇啊.......则会到了这西岐之地?”
申公豹沉吟一会儿,说道,“梧桐仙长,乃是得道的真仙,一言一行,必有其道理,不如,咱们先去拜访拜访那西伯侯,看其德行如何?”
姜子牙笑道,“好,便听宫公豹贤弟的。”
二人整理一番,相视一笑,然后从府邸出发,直奔西伯侯府。
此时,西伯侯府,姬昌,伯邑考,姬发三人,俱是感受到了一丝急切!
一丝发自内心的急切,此番朝歌之行,大王的不断试探,让姬昌心中,惴惴不安,甚至有了一丝恐慌。
伯邑考,更是心神不定,他与冀州候苏护之女苏妲己之间,早有婚约,只是妲己尚小,故尚未成婚,没想到,大王一声令下,竟然要纳妲己为妃!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怀送抱到别人手中,伯邑考心中,又有焚烧天地的怒气。
西伯侯府,书房之中,姬昌父子三人齐聚一堂。
伯邑考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丝嫉恨,“父王,此次入朝歌,大王单独召见四大诸侯王,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势必将吾等四大诸侯王的权柄,全部收回到中央朝歌,加强中央集权。”
“其他三大诸侯王先不说,可父王,您自先帝帝乙时期便开始准备,谋划了这么多年,若是再不出手,等朝歌越发兴盛起来,吾西岐,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啊。”
“当今大王雄才大略,朝歌无比强盛,此时叛乱.......”
姬昌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犹豫不决。
他此次入朝歌,自然感受到了大王的步步紧逼,还有那中央集权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