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经过那样一场乱局之后,根本没有人还记得他。
可这位惊雷护法着实是洪福齐天之人,之前那样天上地下的一番乱斗,居然硬是没有伤到他所在的那一片,而他醒来的时刻,却正好听到了云翔与谛听密谋行那李代桃僵之计,吓得他赶忙屏住了呼吸,压住了全身的灵力,将二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因为周围睡倒了几十个护法鬼王,也算是将他的那一丝异常波动完全掩盖住了,自始至终,居然都没有被云翔和谛听发现。
这样的一番经历,到底是福是祸,此时却是无法知晓了。
他纵身跃上了地面,一脸复杂地看着江枣离开的方向,低头沉思了半晌,长叹一声,便飞身而起,朝着游增府的方向而去。
却说云翔一行人刚刚出了石门,顿时便愣在了当场,因为石门外此时可算是热闹无比,不但有谛听那几十人,居然还多出来了上百人。
多出来那些人中,正前方乃是一个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的男子,那男子的身后,带着百余个随从,其中有两人却是他们极为熟悉的,正是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这一行人,居然隐隐和谛听祖冲之一行人成了对峙的局面。
只听当先那紫袍金冠的男子开口道:“幽冥菩萨,我阎罗殿与你幽冥殿向来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但终究同为地府之人,多少还是留些情分为好。你幽冥殿出了祸事,本王也是感同身受,但此事与天庭来的那几位朋友并无干系,还请你赏本王一个面子,将他们放出来吧。”
祖冲之所扮的幽冥菩萨此时表现也是不错,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却并不做声,一副佛门高人的做派。谛听则是上前替他开口道:“秦广王,天庭那几位朋友,与我家菩萨也是相谈甚欢,并无结怨之意,至於放人,实在是......这不,他们已经出来了。”
云翔也立刻便明白了眼前的局势,没想到看上去办事不靠谱的黑白无常,竟然颇有些义气,请了十殿阎罗中的秦广王前来救人,倒还让人有些感动。
他连忙走上前去,向着众人解释了一番,又与谛听传递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便跟随秦广王一行下山而去了。
离开了阴山,秦广王一行人明显松了口气,云翔也连忙借机上前致谢道:“小子云翔,代各位兄弟谢过王爷,小子何德何能,竟能请得王爷亲自前来相救,小子心中惶恐。”
这位阎罗天子倒是表现得颇为和善,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各位义士自天庭而来,仗义出手,为我地府除去了孟婆那祸端,於情於理,本王也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没想到那幽冥菩萨竟然并未为难你等,倒是让我白跑了一趟啊。”
谢必安此时也插口道:“云兄弟,我们王爷一听说你们的事,便立刻赶过来了,只是时间紧迫,不能多召集些人手,否则的话,原本还能多请几位王爷过来的,也能让那幽冥殿更加顾忌些。这么多年来, 能得咱们阎罗殿如此看重的,你们可算是第一个了。”
云翔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启禀王爷,我等身份有些特殊,让那幽冥菩萨心有顾忌,才能侥幸不死,却终究还是王爷及时赶到,才让我等能够安然离开阴山,这份情义,我等定然铭感五内。”
秦广王笑道:“天庭地府本是一脉,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日后有暇,你们可来酆都城盘桓几日,也让本王有机会一尽地主之谊。”
云翔连称一定,又与秦广王寒暄了一路,倒是更显亲热了不少,直到一行人过了金鸡岭,方才行礼作别,分道扬镳。
离开前,秦广王却忽然转头对一直闷不做声的吕方道:“吕方义士,若是回天庭,记得替我向上八洞的各位上仙带个好,若是有暇,也请他们前来酆都城一叙。”
吕方茫然地应了声是,但云翔却已是心中雪亮,感情还有这样一重关系在,也难怪阎罗天子表现得如此客气了,果然是宰相门房七品官啊。吕方这驴头,虽然脑子不好使,本事也是平平,但这个背景,实在是没的说了,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