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返回精心安排好的厢房,却是越想这陈庄主越觉得奇怪,回想对方的几次欲言又止,更是让他甚是不安,便与三个徒弟商议道:“徒弟们,为师总觉得这陈家庄中有什么问题,似是有些大难临头的感觉,不知你们可有觉察?”
说着,他便率先转头看向了悟空,毕竟,在他的心目中,悟空的本事是最值得信任的,总能率先察觉到问题的所在,自己心中有疑惑,自然是最希望他来解答。
只可惜,此时的悟空靠在床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听得他开口询问,也只是敷衍地一笑,顿时让他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
自从离开了车冲国之后,这猴子便一直是如此浑浑噩噩,说话比沙僧还少,睡觉却比八戒还多,一度让他心中疑惑不已。
不过,八戒与沙僧倒是代为解释过,怕是之前在车冲国那番砍头挖心的比试下来,连这堂堂的齐天大圣都是神魂虚弱,受伤不轻,没有几个月的休养,怕是无法完全恢复了,方才让他放下了心来。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悟空此时不但不虚弱,反倒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有精神,只是为了炼化新近收取的法宝伏羲锺,已是牵扯了他的大半精力,才会表现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事实上,这还是因为悟空修为极高的缘故,若是换做别人,要想炼化这等三界至宝,不闭关个三五年那是想都不用想,更别提陪着他们继续赶路了。
见悟空并不作答,玄奘只得又看向了八戒,这呆子虽然贪吃好色,却也总能发出惊人之语,说不定便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八戒今日敞开了肚子一顿大吃大喝,不但将陈家准备好的斋菜吃了个空,害得陈庄主又找来六七个仆妇支起灶台,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方才吃饱喝足,算是将一个月来颇受亏待的肚子好好补偿了一番。
因此,他对於这陈家庄也是大为改观,便道:“师傅怕是多心了,依老猪看,这陈家庄吃喝不愁,生活富足,陈庄主又是个宅心仁厚的大善人,又哪来的什么灾祸?”
“二师兄此言差矣,”一旁的沙僧此时插口道:“师傅,不知为何,弟子自打进了这陈家庄,总觉得有些虚伪的感觉,不管是今日迎接咱们那小厮,还是那位陈庄主,都让弟子觉得极为不舒服。保险起见,等明日那陈庄主安排好了船只,咱们便早些离开,不管这庄中有什么蹊跷,却也不必多管了。”
玄奘闻言一惊,道:“莫非这庄中又有什么妖怪不成?”
八戒抢着道:“师傅莫要听他瞎说,这庄中并无半点妖气,无论吃的喝的,都是别人精心烹制,又哪来的半分虚假?沙师弟向来性子多疑,一路上见多了妖怪,见谁都觉得可疑,却也不必管他了。”
玄奘这才松了口气,道:“陈家庄人人信佛,乃是大善之家,悟净不可胡乱猜疑,免得寒了人心。”
沙僧无奈,只得低头应是,玄奘又与八戒商议了几句,却仍是没有半点头绪,便也只得作罢。
他们却不知,此时山庄的另一间房内,也在进行着一番秘密谈话。
庄主陈清凭栏而立,远远眺望着对面厢房的窗户,直至见得厢房中灯火熄灭,方才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来,他们并没有生出什么疑心,你传令下去,让人连夜将庄中的荤腥之物丢入河中,以免再横生枝节。”
他的身后,正站在弟弟陈澄,恭声道:“是,小弟这便下去安排。”
陈清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今日你去河中见那鱼妖,可有什么消息?”
陈澄道:“正要与大哥禀告此事,
灵感大王今日终於回了准话,答应了将侄儿与侄女引入普陀山门下修炼,说是明晚来取利钱之时,便可以一同将人接走。”陈清笑道:“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也免得还要费手脚拖住这师徒四人,是非成败,就在明日这一搏了,你下去好好安排,不可出了半点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