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王菩萨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安国公府,作为最擅长修心养性的高僧,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无比憋屈的感觉了。
鹿妖白梅忽然态度大变,对於盗窃婴孩之事来了个矢口否认,连称冤枉,而当着寿星的面,他又不便强逼,无凭无据之下,实在是奈何不得对方。
为了寻找证据,他甚至还与寿星一同将整个国公府都彻底搜查了一遍,却根本找不到半点线索,最后也只能无奈告辞离开。
不过,他心中对白梅的怀疑,却并没有消除半分,反倒更加浓重了,只是这寿星的出面,让他的调查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毕竟在东天待了这么多年,即便已经决意离开,但他也绝对不愿与东天为敌。寿星是东华帝君的得意弟子,如果与他扯破了脸皮,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刚出得大门,便见两道人影迎上前来,正是徒弟沙天爵和云翔。沙天爵已是迫不及待地道:“师傅,可是将那妖孽诛杀了?婴孩被他关押再何处?”
国师王无奈摇了摇头,看着云翔道:“云先生,你之前所说果然不错,这盗婴案的背后,怕是并不简单,咱们也只能从长计议了。今日之举,正应了打草惊蛇之言,终究还是贫僧冒失了。”
说着,他便将白梅的身份和寿星的出现讲了出来,最后道:“如今看来,若是不找到真凭实据,实在难以将这些妖孽正法,只是如今已然惊动了他们,要想找到证据只怕也更加困难了。”
云翔见他如此失落,连忙出声宽慰道:“菩萨不必自责,今日之举,并非打草惊蛇,实则算是敲山震虎,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师徒二人此时早已对云翔心服口服,闻言精神一振,忙问道:“此话怎讲?”
云翔微微一笑,道:“记得菩萨说过,盗婴案可不仅仅是发生在泥婆城中,而是整个比丘国都时有发生啊。”
国师王点头道:“正是,那又如何?”
云翔继续道:“那菩萨不妨再想想,仅仅是泥婆城一地,便丢失了足足三十五个婴孩,若是算上整个比丘国,他们抓走了多少婴孩?”
国师王略一盘算,脸色大变,惊道:“如此说来,怕是不下三百之数啊。”
云翔点了点头,冷声道:“一次抓去了如此多的婴孩,菩萨难道还以为,只是这些妖孽私自所为吗?”
“你是说......”国师王的菩萨顿时更加难看了,眼下这种种迹象表明,白梅将比丘国中符合条件的婴孩几乎搜刮一空,极可能是出於寿星,甚或东华帝君的授意,这对於出身东天,却常年心怀慈悲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云翔其实早已对实情心知肚明,便问道:“菩萨,若事情真如你我所料,这件惊天大案,你究竟是管,还是不管?”
国师王沉默了半晌,终於道:“阿弥陀佛,贫僧自小熟读佛经,对於正邪之分,却是半点不敢忘记。若当真是你所说那般,贫僧就是拚了一条性命,也要护佑这一方平安。”
云翔这才欣赏地点了点头,道:“菩萨深明大义,云某佩服。”
一旁的沙天爵此时也听出了个大概,他自幼受师傅熏陶,自然也愿谨守正义之心,便道:“云兄不必多虑,这盗婴一案伤天害理,我师徒是管定了,不管凶手是谁,也决计不会轻饶。只是你说今日之举是敲山震虎,却到底是何缘由?”
云翔随手一指眼前的安国公府,道:“那些婴孩并没有藏在这府中吧?”
国师王断然摇头道:“定然没有,三百多个活生生的婴孩,决计逃不过贫僧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