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这种不由衷的话。”罗森道，慢慢抬起头，“我们来到西川之前，心里都知道我们不是来混日子修炼的，而是要参加一场场恶斗的。大家也都知道，谁都有可能会死亡。她只不过是第一个罢了。”

段笠心里突然感到很沉重，他说不出话了。这种念头，他何尝没有担忧过。

罗森长叹了口气，又默默垂下头:“可是我们五人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如同兄弟姐妹。突然就这样走了一个，心里当然是……很难受的。”说到后面，他声调哽咽了。

段笠觉得此刻罗森就像是个多愁善感的大男孩，并不是平日里那眼神犀利的统帅。

罗森继续道:“以后的战斗肯定会越来越艰辛，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离去啊。”

段笠默不作声，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以后战斗会越来越激烈。这次走了林嘉霓，以及那六个师兄，下次会轮到谁呢?

锺离意、林芝和齐壮实，他们能一起活到最后吗?我自己能撑到最后吗?

“不要想了。”段笠劝慰罗森，“这些都是命运。当时我们在桑堆镇，也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好几次都觉得这次要完了，最后都撑下来了。

“只要每一天，每一场战斗都拚尽全力对待就好了，这样存活几率才高。

“就像我们在桑堆镇，面对着兽潮、面对着重重敌人、面对着墨组织的高手，我们也没想过自己最后能不能活下来，想的只是当时那一刻如何才能解围。正因如此，我们才活下来了。

“林嘉霓她……”段笠说着梗住了一下，“她其实本来也不一定死的，主要是她被黑月暗算了，身受剧毒，后来又为了救程昀，所以才被离山打死。”

说到这里，段笠重重地叹了口气:“要是当时我和林芝死死缠住离山，而不是想着以退为进，他就不会掉头攻击程昀和林嘉霓她们两个的。都是我的责任。”

罗森站起身，把手搭在段笠肩头:“你不要自责了，这当然不是你的过错。你说的没错，每场战斗都用心对待，之后如何就只能交给天了。”

“是的。”段笠点点头，“唉，林嘉霓一直都对上次内门考核输给我的那次耿耿於怀。

“在桑堆镇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说回宗门之后一定要跟我再打一场，让我输得服服帖帖的。唉，真没想到……我还挺期待再跟她交手的。”

罗森用心地听着，默默点了点头。

”说起来，“段笠又问，”你明明知道我的天照心法，雪崩那时候你都见过的。为何内门考核那天，你没跟林嘉霓提起过呢?她要是知道了，当时她一定能避开的。”他突然想到这一节，有点好奇。

“因为我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内门弟子而来。我是来消灭阴阳教徒的，我想知道宗门里面究竟谁有真正能耐。所以我要看你和林芝到底实力如何，因此我没跟队友们提及，让你们凭真本事发挥。就是这样。”罗森说道。

段笠听了愣神，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考虑。

“你回去吧，我还想再独自歇会儿。”罗森叹了口气，重新又坐了下来。

……

此后的几天，无所事事。但是桑堆镇大胜的话题仍然在宗门上下热议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