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2 / 2)

宠妻日常 九月轻歌 2512 字 4个月前

香芷旋笑起来,透着点儿调皮,「不是有意冒犯你,我只是在想,你对淮南王到底有几分真心。要是对他毫无真心,那么这几年你与他逢场作戏已成习;要是对他一片真心,又不该是你这样的做派。我是居心不良,想琢磨琢磨你的性情,看看你会对哪些事特别在意。」

夏映凡喝了口茶才能回道:「眼下夫人已看出来了,出身是我的弱点。夫人要想让我失态出丑,轻而易举。换个别人,还真不行。」有几个人能像香芷旋这么说话?言语伤人,语气更伤人,恨不得一句话就让别人的心淌血。

香芷旋笑起来,「你要是不利用调香的手段加害甯大小姐,我不会这般无礼。你生母要是没卷走夏家的财产、交给你至为毒辣的害人的手段,我也不会冒犯她。见谅吧。」

「妾身怎么敢怪罪夫人。」夏映凡已经将情绪调整过来,「只是有个不解之处——夫人为何有闲情琢磨我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甚至为人不齿的人。我不过是别人手中一粒棋子,有何分量?」

不用别人嘲笑她了,她已开始自嘲。其实用不着,女子之间说车軲辘话有什么意思?香芷旋道:「如果你是棋子,淮南王是什么呢?」

「他?」夏映凡抿唇微笑,「不是这样的出身,他算什么东西?」

香芷旋心头讶然。夏映凡这一刻的眼神透着真切的厌恶。

以为淮南王很可悲,却没想到,他又可悲又可怜。

为一个女子奔忙几年岁月,得到的是什么?他什么都没得到,不再继续失去兴许已是万幸。

忽然间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三公主肯定不是能让人评价为好人的人,曾那么执拗甚至偏执地为了蒋修染出尽法宝,但是,不招人膈应。

而淮南王与夏映凡之间不论发生过什么,不论谁对谁错,都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就像是看到蛇一样,膈应,透骨生寒。这两个人连哪怕一丁点儿温暖、温情都看不到。

香芷旋吩咐含笑:「给她找本书,我要去里面歇会儿。」

含笑称是,转头吩咐小丫鬟。

香芷旋走向东侧的宴息室时才交待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你今日要晚一些回府。」

夏映凡称是,分外平静。晚一些回府好啊,能晚一些面对淮南王的质问、责难。

她在他面前的那个虚伪的面目,已到了揭下来的时候。

不会再逢场作戏了。不需要,也已不能。

她是棋子,是在夹缝中生存,只为实现一个心愿的棋子。

她手里哪有什么死士。真正算得死士的,是她。早已料到最坏的结局,还是义无反顾。

**

今日,蒋修染又上了一道弹劾淮南王的折子。

这道折子很有趣,与他上一次的折子一模一样,只是又誊了一遍。

皇上要是把对睿王的无名火转移到淮南王头上,很好;要是留中不发,没关系,他昨日已写好十五封这样的折子,往后半个月都有事做了。

最初他当然不想玩儿这套把戏的,可是袭朗对他说:这是袭家的事,你是我表妹什么人?

把他气得不轻。

那厮的嘴要是毒起来,是真能往人心口上捅刀子。

不过后来想想也是,他算是甯元娘什么人呢?对淮南王下狠手的话,宁家要是有所察觉,那群长舌妇想必又要找到西山别院去扰得她不得清静。再者,问过袭朗的安排之后,真挑不出个不是,也只好消停了。

谁叫他惦记着人家的表妹呢?缺理。

道理是明白,每每想到那句话,还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心说袭老四的命怎么就那么好?老天爷怎么就不让他尝尝深陷儿女情长的苦呢?真是不开眼。

到了下午,蒋修染发现,自己那十五道折子好像是白写了。

皇上用过午膳之后,就把淮南王唤到了御书房,发了很大的火气。

宫里相熟的人跟他说,皇上这次是当真动怒了,将龙书案上的一对奏折、帐册一本一本摔到了淮南王身上。

蒋修染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了宫人几句,笑了。

折子没白写,明日继续递添柴加火就成。

皇上发火,另有原由。

比起蒋修染的好心情,淮南王像是置身於噩梦之中。

也不知是谁做的好事,竟将他这几年来私下做生意谋财的事捅到了皇上面前。

到了皇上嘴里,谋财变成了大肆敛财、居心不良,还将一本本帐册摔到了他身上。他倒是想看看帐册,心里已慌到了几点,如何也看不清帐册上都写了什么。

父皇的咆哮在耳边回旋,他只能意识到一件事:这一次,母妃怕是都要被他连累,少说也要被父皇冷落一半年了。

而母妃被他连累之后,少不得要将怨气撒在他头上。

该生气。他不争气,自幼就不争气,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可他就是想争气,又能争到什么?母妃便是再得宠,到底不是正宫皇后,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建功立业——锋芒越盛,怕是死得越快。

他不知道是如何离开御书房的,走在宫中甬路上,才想起夏映凡一早就去了袭府,不知她有没有被刁难。

再抬眼看看天色,惊出了一身冷汗。已时近黄昏,不管甯元娘那边的事情得没得手,此刻夏映凡都必须要回到王府,否则,怕是九死一生。他已惹得父皇暴怒,眼下除了她,没人会给她丝毫的照拂。

他疾步走出宫门,上了马车,厉声吩咐车夫:「回府!」语声刚落就改了心迹,「不,去袭府!」先到袭府看看情形,夏映凡不在,便是已经回去;若是还在,便是被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