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变故让这个小院子里众人都惊叹不已,柳教啊!传说中的神仙教,教里可是有神仙在的,寻常人家若要入柳教不仅仅需要祖上三代都信奉柳教,而且还要自己信教,不能有大奸大恶之过,不得品行不端,不得沾染酒赌,不得……
总之柳教信众和柳教教徒差距还是很大的,虽然官府对待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柳教信众眼里、普通百姓眼里柳教教徒可是接近神明的存在,拥有着神明的力量。
白沚并没有特意倡导柳教如前世的教派那般西化,可是有些东西是随着时代变迁和社会发展总是会自我出现,不以人,也不以神的意志而转移。
这或许便是规律,也是天道人道,白沚盘在群山之巅,站在众生之上也能看得更高更远,这些思绪都会让他更加清醒。
小院子里,李大富的身份一瞬间发生了转变,赵员外的家仆纷纷后退不敢再打了,在他们眼里柳教徒可是个个身怀仙法神力的。
赵少爷也不敢动手了,冷哼一声忙带着家仆要离开。
李大富接过百部堂首的令牌,握在手中看着四周畏惧的目光,个个心怀鬼胎的人们,没有人再敢与他对视,不由心中悲之,他问道:“几位兄弟,能否把那个赵员外的儿子抓过来?我家的田产就是被他给抢夺而走的。”
“是!堂首!”
数个教徒瞬间身如鬼魅离去,只三五息刚走出院外的不远的赵少爷就被抓了回来,随手一扔扑在地上,满脸不安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们,我爹是赵元成,县太爷都要礼让三分的!”
李大富冷道:“把我家的田产地契拿回来!”
“啊?哦,对对对,给伱,给你。这就是。”赵少爷语无伦次的慌忙把地契递给了过去。
李大富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的地,於是走到他堂哥面前道:“大哥,我或许要离家了,这是我家祖传的地,我爹不在了,但是这地不能丢。来烦你帮我种着,也能多些粮食日子好过一些。”
“这……他堂哥犹豫了片刻,道:“好!我知道大富你是个孝顺孩子,做不出来恶事的。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老叔留下来的田地。”
李大富谢过他后,把自家父亲的葬礼完成后,便带着教徒离开了。从此,在人间惩恶扬善,传扬柳教声名。人间又多了一个关於柳教的故事传说。
这些凡人们接触到的越来越多都是关於柳教之事,往前推千年什么狐鬼之流的传说都只是说狐鬼志怪之事,如今的志怪传说,民间传说,画本聊斋,所有故事的起源都来自於一个地方,那就是虺山南华帝君。
无论狐、蛇、鬼众凡是善妖报恩於人的都是来自於虺山帝君座下修炼的妖,无论是什么孝感动天,还是白日升天、神仙救苦救难之事,起源是虺山,落点还是在虺山。
时日长久,一代又一代人习惯下去,土地神时常会换,但虺山南华帝君不会变,永远都流传在民间百姓的身边。
所以,柳教的信众越来越多,越来越广,也越来越虔诚。
白沚盘踞在虺山之巅,金顶峰上他的身躯仿若与山融为了一体,洁白无瑕之躯不会沾染风霜,也不会受暴雨寒风,冬雷震震夏雨雪,春雨绵绵秋风寒,四季在变迁,日月在他头顶运转,白沚在感知着天地间的伟岸,自然规律运行,岁月蹉跎难在他的身躯上留下痕迹,但天地自然的一转一动皆落在心中。
辽阔的群山之巅,一只大苍鹰飞跃苍穹不知行了几千里,於是便在金顶峰上歇了歇脚,它脚踩在雪山顶上发觉竟然没有冰冷的感觉,苍鹰好奇了一起低头啄了啄雪白的山顶,却发现了一片片巨大无比的鳞片,就仿佛是某种动物身上的鳞片一般!
苍鹰心中一寒,不敢再想下去了,忙要煽动着翅膀逃走。
可就在这时它的身旁蓦然出现了一道身影,白衣玄发,长袖宽袍,衣衫袂袂,立在白雪山巅,单手负后,笑如阳生,“你这鸟儿,胆子挺肥。”
苍鹰被吓得忙低下头不敢动了,因为自己一家就是被这种模样的人所杀,他们有着自己难以理解的力量,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白沚淡金色瞳孔里倒映着苍鹰,伸出手来摸了摸鹰头,苍鹰瞬间回忆完了一生所见之事,仿若过去几十年都只不过是一梦间。
“走吧,这山头可不是你待的。”白沚拂袖一挥长空百丈过群山,把这只苍鹰送走了。
对於鹰类,白沚并没有曾经的仇视敌对,蛇妖与蛇是两个不同的生命层面,这鹰对普通蛇儿是死敌,落在白沚眼里它和一块土,一棵树没什么不同。
不提这世间万物高低贵贱的划分,至少在白沚这个神明眼中,众生平等,神爱万物。
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人间,神宫峰的山路上跪满了一地人,自从孝感动天的传闻被天下百姓广为人知后,便有了这个“朝圣”的画面。
每年的六月六日,都会有一批人从神宫峰山底绕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进行朝圣,三步一跪,九步一叩,不问风餐露宿,只求那远方金顶之雪洗涤心灵,纯洁无暇。
但也有很多人是为了所求之事而朝圣,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就想要求神来做。
白沚轻叹一声,有些人是真正的朝圣者,但有些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其中不少人都在卖惨,让自己要多惨有多惨,生怕虺山上的自己看不到他们悲惨表面之下的那一颗肮脏的心灵。
卖惨在白沚这里是行不通的,他是一个仁慈的神,可不代表他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神。
他可以被一个虔诚信徒感动而显圣,也可以漠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朝圣途中折磨得半死。
除此外,还有很多贪婪贪心的忠诚信徒,哪怕他们磕死在这条朝圣路上白沚也不会有分毫的触动。
毕竟他是一条冷血的蛇类,感情这种东西他可以伪装,但很少会体验。
白沚抬起头,风从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吹向远方的人间,这是神明抚过的风儿。
天上炽热太阳,山上白蛇躯体沉睡,白沚以元神之躯出现在了天地之间,没了肉身束缚,他第一次感觉到元神如风,自由散漫,元神如水,无拘无束,元神如云,变幻莫测,世间一切的羁绊都仿佛斩断,他是自由的,古来万事东流水,此生逍遥天休问。
这是他第一次元神出窍,第一次毫无隔阂的与天地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