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少年的不断咳血之中悄然流逝。

直至一炷香后，少年似乎已经到了吐无可吐的地步，才颤抖着站起了身子，缓缓地抆了抆嘴角的血迹。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有绝望，又像是有解脱，再次整理了一番，确认自身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进入了院中。

以少年巅峰时期不过源皇境界的修为，自然是不可能察觉到浮空楼的存在。便是他与浮空楼抆肩而过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到分毫的异样。

破旧的骨板病床上，孱弱的少女无意识地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似是身上的痛苦已经快要让她彻底无法承受。

“晨光，我……”

少年看着病床上的妹妹晨光，眼中有痛恨、不甘，但最终还是被怜惜所取代。

迷蒙的水雾涌出，少年本能地抬起了头，根本不愿意让妹妹晨光看到自己绝望流泪的模样，哪怕他早就知道，后者只怕是再也没有苏醒过来的机会了。

“为什么……”

沉寂的表面下，少年的心中却是在嘶吼，过往的一幕幕於其心间闪过。

他和妹妹晨光并不是亲兄妹，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年幼的时候，被晨光的母亲一同抚养，三人相依为命，才有了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的关系。

至於晨光的母亲，亦是一个混血儿，只是蕴含的外来者血脉要更多一些，不像是他们，都只不过是外来者血脉更弱的混血儿。

“晨光……唉！”

“可惜了！”

觅良等人不由得叹息了起来，少年初阳的那一声呼唤，让他们的心中大受触动。

至於为何会出现少年初阳和少女晨光这样的混血儿，觅良等人倒是早已知晓了。

在道源之海中，外来者的数量是无比稀少的，任何一个外来者的价值几乎都是堪比一场狩猎。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充分压榨外来者的同时，在不少混血儿的利用上面，诸多土着族群也几乎是想尽了方法。

有的混血儿会被用来直接修行道源或者走土着的炼体之路；有的混血儿从诞生之日起，便只有一个使命，与其他的混血儿结合，以便诞下更多的混血儿。

甚至在不少土着族群之中，早已经形成了判别混血儿血脉纯度的等级。

“难道他们真的必死无疑了？”

“初阳不是没有想过办法，而是他已经没有能力获取延续晨光生命的修行资源了。”

觅良等人忍不住皱眉看向了叶辰，在浮空楼内，他们很快就洞悉了少年初阳与少女晨光的一切过往，自然也就知晓若是叶辰肯出手的话，最起码能够用一些修行资源为少女晨光延续性命。

说起来，少女晨光之所以会如此的孱弱，并不是其先天不足，而是在早年的时候，她们母女俩为了保护少年初阳，在研究他们的土着族群想要抽血的时候，一次次用少女晨光顶替了少年初阳。

同样的，少年初阳此次负伤，也是为了保住少女晨光的性命，不得不疯狂作战，以求换取所需的修行资源。

“本尊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保住自己，或者保住她的性命。”

叶辰轻轻地摇了摇头，心念一动之间，声音已经在少年初阳和少女晨光的心间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