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爪来势汹汹,气势不凡,若是被这一爪抓中,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夜沧澜与白见鹿见状不妙,当即收招回力,想要躲开这一爪。
但他们决想不到,这梁叔的这一爪竟是虚招,旨在逼两人收招而已。
而梁叔此刻不被两人牵制,当即身形一动,来到白见鹿身前,一掌劈出。
白见鹿双手接实,吐血震开。
他原本内伤就没有恢复,如今再被梁叔这一掌所伤,可谓是雪上加霜。
击伤白见鹿后,梁叔再度闪身,一掌猛轰夜沧澜身上。
夜沧澜见状,当即身上泛起暗金色皮肤,同时全身功力灌注在左手之上,一掌直对。
双掌交接,一股强横威力自两人掌中散发出来。
梁叔身形也为止一滞。
反观夜沧澜身上顿时爆出无数鲜血,人亦是被轰飞出去,身上皮肤暗金之色也同时消失不见。
而梁叔却并没有追击,而是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
与夜沧澜一拚之下,他只感觉对方内力精纯无比,同时全身骨骼坚硬如铁,若不是自己功力修为深厚,硬破对方的外功与内力,只怕自己也得受些伤。
白见鹿此刻来到夜沧澜身边,他眼中警惕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梁叔。
夜沧澜则半跪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
眼前的梁叔可谓是他如今所对上的最强之人了。
不论是许虎还是王浩都比不了他。
许虎力量虽强,可他速度不快,夜沧澜还可以凭借游鱼身法与之周旋。
王浩实力虽然强横,但他当时心中有所顾虑,没有与夜沧澜死战便被曹催所杀。
而如今与梁叔一战,夜沧澜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缺点。
他如今修炼时间还是太过於短浅,内力堆积不够,武功路数不多,若非身负金锺罩,只怕他早已被梁叔格杀。
但这并不会让夜沧澜感觉到有什么恐惧,反而能及时发现这些问题是一件好事。
人能看清楚自己的缺点,那就是一件好事情。
白见鹿拿过夜沧澜右手中紧握的长剑,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感,但他眼中充斥着那股战意却是愈发灼热,简直快要从眼眶中溢出了一般。
自他出来后,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对手。
同许自蕴一战,他借助了金龙蚕王的帮助,那并非是他真正的实力。
如今眼前之战,才算是让他将一身实力全数发挥出来。
更何况,他还有一剑没有使出来。
就不知道眼前的梁叔能否挡的下这一剑。
梁叔此刻平复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看着眼前的夜、白两人,心中也是一阵赞赏。
“若是你们两人下跪同公子磕头认错,并且愿意成为公子的奴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梁叔此时出声对着两人说道。
“梁叔!”薛星应一听此言,当即对着梁叔不满的喊了一声。
梁叔却一扬手,示意薛星应不要说话。
他自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如今已经年迈,气血衰败之下,无法更进一步。届时薛星应无人保护之下,必定会死於非命。
而眼前的夜沧澜与白见鹿两人如果能成为薛星应的奴仆,那自然是极好的选择。
可夜沧澜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同白见鹿说道:“你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听见了。他在让我们投降。”白见鹿沉声说道。
“你会投降吗?”夜沧澜反问他道。
白见鹿紧了紧手中之剑,坚定的说道:“不会,没有人可以让我投降,我也不会投降任何人。”
“好!”夜沧澜同样站起身来,说道:“我也不会投降,何况我们还没输。”
“你说的对。”白见鹿罕见的附和起夜沧澜的话来。
梁叔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心中不禁有些讨厌起了这两人。
这两个人都是年轻人。
而年轻人最让人讨厌。
因为他们不怕死,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所以他们身上才会充满力量。
这力量是源自他们的年纪,他们的心中。
他们还年轻,不知道生命的可贵。他们还年轻,所以他们不会害怕失败。他们还年轻,所以他们只会在一次次失败中越战越勇,甚至於打破失败。
谁都会失败,谁都会在失败中有过一蹶不振。但年轻人不会,他们只会一次次的用自己的行动去打破失败,打破别人的看法。
而夜沧澜与白见鹿就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就如同夜沧澜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没输,所以他们现在称不上失败。
梁叔看着他们两人,心中一叹,但随即眼中杀机毕露。
既然这两个不怕失败的年轻人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只有,杀!
梁叔想罢,愤然出手一击。
这一击就是全力,他要全力击倒这两个年轻人。
全力击垮他们的信心,让他们面对这世界所谓的现实。
而在厅堂外的蓝荣文听到夜沧澜与白见鹿的话,心中也不禁燃起一股火焰。
他如今也老了,可他也曾像这两人一般,不惧世间一切,只求能够侠行天下,为百姓请命。
可俗世洪流往往容不下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想要站得住脚就已经千辛万苦。
在这一片都是黑浊的时代,他这点斑白就显得如此刺眼。
所以他被人打压,来到定名县后,更是被“王然”、曹催所欺。
变得和他们同流合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面对巨马帮平日暴行,他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所以他拚命喝酒,把自己麻醉,让自己灌醉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而夜沧澜来的那一天,那一番交谈,让他感觉到了那一种独属於年轻人的希望。
所以他才帮助夜沧澜,替他周旋。
或许他是在夜沧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那个曾经横刀为民,不甘於人的小捕快。
同样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不惧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