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安道忠低声叹口气,“我也知道这个啊,可问题是,小杜这个王八羔子……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反正只是尽人力,听天命吧,”他再轻叹一声,“太忠背后站着章东呢,面子人家已经给我了,至於背后做不做手脚,那只有天知道了。”
“没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又不是瑞远,只要做通家的工作,到时候他想拦也拦不住,”葛副主任轻声劝慰他,“小陈跟总的关系,也未必就那么铁。”
“他俩再铁我都不怕,无非是做工作嘛,家能有钱不挣?”安道忠想得更远,“可就算谈好了,到时候小陈跟章尧东歪歪嘴,市里不同意咱们的土地规划方案,那也是白搭。”
下马乡一带地矿区,市里盯得很紧,葛副主任也知道,到时候市里真的不批,那阴平区跟临河铝业谈得再多也是白扯。
“唉,做点工作怎么就这么难呢?市政府也真是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哦,他打完电话了……”
我何止打完电话了?听都听你们说了不少了!陈太忠笑嘻嘻地冲两人走去,心里却是火苗子腾腾地。
原本,他是真心打算给安道忠一个面子,不再追究那个杜忠东地,同学嘛,“一起同过窗”,不给同学面子给谁面子?
可是,这两人背后如此猜忌他,却是让他无法忍受的,妈的,我以一片赤诚待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老安啊老安,你这个世交,实在太不是玩意儿了。
安道忠是他的同学,而且自始至终,一直在埋怨那个杜忠东,对他,陈太忠没什么意见,但是对葛副主任,他的意见就大了。
如果哥们儿没记错的话,中午就是你丫提醒的杜忠东,要注意我吧?我招你惹你了?还是说那杜忠东是你小舅子、大兄哥?
你不是怀疑我跟瑞远说不上话吗?好好好,那个瑞远,你们只管去招待,我倒不信这个邪了!
安道忠你担心我找章尧东?你放心,找了章尧东压你们阴平区,哥们儿都不算好汉,再说了,找章尧东,人家那堂堂的市委书记也得认我呢。
总之,陈太忠不爽了,就要执意破坏此事了,他实在是见不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有什么事当面不能说不能问吗?非要在背后算计来算计去,这么赢了,你们有成就感么?
有了这样地认识,他甚至当夜就在阴平找了辆黑出租,打着车离开了,有什么手段,你们尽管使,财神我是给你们撂这里了,我这碍事的人也不在了,还不抓紧时间啊?
他离开的时候,梁二人还在那里那里呼呼大睡呢,不过,这样岂不是显得越发地公平了?
不过说实话,陈太忠离开也有一点点小理由,因为他昔日地手下杨新刚来电话了,说是由於他从街道办走了,办事处里就留下了一个空位,第三副主任,而眼下,这个位置要补人了。
至於说政法委书记一职,那倒不是什么问题,毕竟那是一个兼职,随便找个副主任或者副书记都可以兼任,不过,由於杨新刚一直负责这个口,街道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接替他,所以暂时悬空也不要紧。
可是杨新刚一直记着太忠书记的话呢,陈太忠在骗他去凯旋门“以德服人”地时候,曾经说过,既然跟着我干,将来你的前途,我包了。
杨司法助理员在上层没什么关系,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街道上一呆就是这么多年还混不上什么一官半职的,眼下第三副主任的位子上既然缺人了,他当然想上位,而他能找的,除了陈太忠,似乎也没别的什么人了。
哥们儿说话,那是要算数的!陈太忠对诺言一向看得比较重,再说了,自己的小弟找上门来了,要是不能解决,他也没面子不是?
於是,他又想到了那个路易威登的手包,看来,是该找吴言谈谈的时候了。
等他回到凤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时间不等人,他想也没想就来到了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临置楼。吴言家里的灯还亮着,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