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陈太忠身上仔仔细细打量地打量了半天,死活琢磨不出这钱去了哪
过,他转念一想,这一手岂是人人能学得的?若是自手,怕是现在也升到区里了。
不管怎么说,陈太忠露了这一手出来,姜世杰就明白了,其实,人家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了,“陈科长,还有个人好像也想让你帮帮忙,我……我是帮他打问一下。”
“还有个人?”陈太忠斜眼看看他,我靠,你现在还自身难保呢,倒想起来为别人张罗了?“怎么个意思?”
“横山分局里的老耿,他家就是小章村地,”姜世杰盯着陈太忠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他跟古有点不对劲,这次,没准古要弄他一下。”
“那该弄就弄吧,”陈太忠一听是跟古不对付的人,登时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我说老姜啊,你管那家伙干什么?”
姜世杰苦笑一声,“可是……唉,这话也没办法说,我跟他地关系不错,这次小章村出事,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的,可市局里有动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才怪!”陈太忠眼睛一瞪,“小章村的人那么嚣张,我还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是没他的话,那些村民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姜世杰登时无语,他何尝不知道这话是实情?若不是有老耿的撑腰,就算小章村的村民彪悍点,也不至於嚣张到如此程度。
像那个惹了陈太忠的治保主任路语礼,跟老耿就是连襟,要不然路语礼怎么会那么倡狂?
看到他不说话了,陈太忠反倒是来劲了,“老姜啊,我不是说你哦,这家伙在的话,难免影响你们乡政府地工作,还不如撸了他一了百了,你帮他操的什么心?”
“老耿手上可是比较宽裕呢,”纵然到了这个地步,姜世杰还是少不了硬着帮耿副局长关说一下,没办法,乡镇干部就是这样,比较念人情,这一点,在城区的干部身上,根本不可能看到。
“他身上多少还衬俩,”姜世杰仔细地观察着陈太忠,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并不相信陈太忠是不吃腥地猫儿,人家随手拿出几十万来,并不是说身家厚实,而是说眼光高远。
姜世杰虽然是一乡之长,但那个穷乡僻壤,实在是油水有限,而耿副局长分管治安和户籍,手上富得流油,比他还要有钱些。
最关键的是,在这件事里,老耿比他陷得深得多,自然也要没命地放血出来,要知道,若不是王宏伟亲自打来电话,老耿差点就带了队出去,捉拿盗墓并且“故意伤害他人”地罪犯去了。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员警系统里已经传遍了,现在的老耿日子难过着呢,王宏伟这次能给他一个警告处分都算轻的了。
“他愿意拿二十万出来活动,”姜世杰拎起了啤酒,灌了两口,他相信,这个数已经不算少了,“而且,他也找到顶缸的人了。”
找到人顶缸,这事儿显然就安全多了。
“哦,顶缸的人?”陈太忠眼珠一转,“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小章村的村委会主任杨华,是个从纺织厂辞退的干部,”姜世杰咂咂嘴,“他跟项区长不对头,这次就说是他煽动的好了,反正那家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原来,这个杨华本来是复转军人,曾经在纺织厂任武装部副部长,那几年纺织厂弄破产清退的时候,杨副部长实在看不惯那些侵吞国家财产的行为,又因为自家的经济利益也受到了影响,所以在几年前,趁着“两会”期间,带了一帮工人去市政府示威游行。
在这种敏感时期,闹事工人们得到了市政府的礼遇,而且,市里当场就从湖西区的财政上弄了一笔钱出来,给工人们补发了俩月工资。
工资一到手,大家自然散去了,然后两会一完,就有人秋后算账找了过来,仔细一调查,哦,敢情是杨华带头闹事。
於是,杨华被直接踢出了厂子,杨副部长心有不甘,还想发动群众运动——我这原本是为了大家好啊。怎奈工人已经拿了钱散去,谁肯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