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信心嘛,」陈太忠见她恼了,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遗憾地皱皱眉头,「可惜现在不合适出手。」
「那晚上……就得晚一点了,看爷爷的人挺多的,」荆紫菱也跟着叹口气,不过下一刻,她猛地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犹豫一下,还是期期艾艾地发问了,「这个……我爷爷熬到晚上,没什么问题吧?」
呃太忠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我倒是把这个因素给忽视了,说句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荆以远能不能拖到晚上。
陈某人活了七百多年,最擅长的是杀人而不是救人,做点阴损的事儿,他拿手,做宅心仁厚的事情,他还真有点欠缺。
要我说,荆老现在这架势,直接来一针那啥才比较合理,反正就一口气儿了,也省得继续遭罪,他咳嗽一声,有点犹豫,「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拖,他年纪这么大了……」
荆紫菱一听这话,眼睛又红了,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复杂却又一言不发。
「啧,算了算了,我现在救他,可以了吧?你不用这么仇视地看着我,」陈太忠有点受不了这眼光,「不过,他要好转,就是午夜以后的事儿了,提前告你一声。」
「不能早一点?」荆紫菱又有点着急。
「能,」陈太忠咬牙切齿地蹦出来一个字,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这样还容易点……不过,我不喜欢麻烦,你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情真的糟糕透顶了,定时让荆以远午夜好转,比眼下好转,难度要大得多,可是,他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吗?
为什么别人一做好事,都是里外光鲜的,而哥们儿一旦决定了要做好事,就要顶着种种臭名头呢?这一刻,他真的郁闷极了。
这个抱怨,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下一刻要扮演的,是一个蒙古大夫不想引人注目的话,也只有如此行事了。
荆紫菱也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了,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小手使劲儿地捏捏他的大手,「那谢谢你了,要银针不?」
「你这儿有就用,没有就不用了!」陈太忠撇撇嘴,「反正我也会扎针。」
荆紫菱还真的备了银针,下一刻她就翻腾了出来一个小黑盒子,「我专门跟同学借的,酒精和酒精灯我也准备好了。」
「嗯,不用那些东西,」陈太忠摇摇头,既然做了蒙古大夫,就要有蒙古大夫的觉悟,「直接紮了,这针……以前肯定消过毒的嘛。」
「啊?」荆紫菱望着他,讶然地张大了嘴巴。
总之,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妥当,进去就给荆以远扎针去了,其间有若干人试图劝阻,只是荆涛和他爱人将压力承担了下来,「试一试吧,这可是我爹的忘年交呢……」
廖宏志也在场,看着陈太忠掣出银针,禁不住拉一把中午刚从北京飞回来的荆俊伟,「俊伟,小陈……他会扎针?」
「我也不知道,」荆俊伟苦着脸看他一眼,又看着一脸坚毅、固执己见的妹妹,轻轻地叹口气,「我现在有点怀疑,紫菱到底是天才,还是蠢才了……」
陈太忠真要有惊世骇俗的针法,能救得爷爷,那紫菱自然是天才她挖掘出了这么一个不世出的神医。
要不然,她就是被陈太忠蒙蔽了眼光,会相信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有神奇的针法,那可真是不折不扣的蠢才。
然而,陈某人的针法,真的当得起「惊世骇俗」四个字,第一根银针紮下去的时候,针居然弯了好大的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