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好不好呢?陈太忠拿着手机琢磨一下,觉得确实没啥大不了的,刚要拨号,猛地发现自己忽视了点东西,“那死者的老乡怎么说啊?”
死者的老乡安顿不好的话,也会乱说,那可就没啥意思了。
“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刘望男听他这么说,禁不住叹口气,“人家说吓坏了不干了,要走人,一人给五千的话,保证不出去乱说。”
“董毅他们干什么吃的?”陈太忠一听就有点恼火,这时候怎么可能放人离开呢? “给他们双倍工资,这件事儿处理完了才能走人。”
处理完了,警察那边定性了,然后这矿上再把安全工作抓一抓,再放人走就结了,陈某人做过政法委书记,非常清楚错非必要,警察局也不愿意重审自己已结的案子。
“就是董毅他们太凶了啊,那四个吓坏了,”刘望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思维说……说那四个可能是怕被灭
“灭口?”陈太忠气得笑了起来,他们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几个矿工也值得被灭口?这个矿的成本差不多快回来了,扔了都没啥了不起的,哥们儿要搞灭口,那怎么也得是个副厅……最最起码也得正处的级别吧?
“反正不许他们走,”他哼了一声,抬手就去拨沈志伟的电话,沈局长在那边一听是这种事儿就笑了,“冒顶啊,你这朋友也太点儿背了,不过好说……明儿下午四五点吧,让他们把屍体拉到五龙沟去,正好我要路过那儿,旁边放二十万就行了,不过只能给他家送去十五万啊,陈主任,这不是给我要的,下面人也得意思一下。”
“这点儿事儿,我明白,”陈太忠笑着答他一句,挂了电话之后,冲刘望男一摊手,“呵呵,搞定了,不过……以后那边的支柱打得密一点,找些粗一点的,别全是小孩胳膊粗的那种。”
五龙沟离李家庄有六十公里左右,沈局长让把屍体放这么远,显然是给李家庄的矿撇清的意思。
“李家庄矿?”同一时刻,凤凰市地税局局长赵永刚也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正在金乌县视察呢,中午是吕县长陪的,晚上就是县里税务局的自己人, “那就是陈太忠的矿?”
“是,屁大一点的矿,倒是把薛书记折进去了,”县里的唐局长笑着点点头,两人关系不错,这跨了系统的事儿,大家说说也无所谓,“也是他表弟龚亮做人太狂了。”
“税上的事儿,适当照顾一下那个矿,”赵永刚想起来陈太忠那张脸,心里有点惴惴不已,可是当着下属,还不好多说什么,“咳咳,我跟太忠关系不错… …那人也不讲理,你可别给我添乱。”
“定额收税,每个月一千吨,没法再低了,这也是县里的意思,想安抚他们,”唐局长苦着脸解释,“上个月还按三千吨收呢。 ”
一百多个人的矿,一个月三千吨那连本儿都保不了,那时坑口价一吨煤不过是三十多,三千吨不过就是十万块,可是一百多个矿工的工资也小十万了。
加上外面煤炭的拖欠款项,还有开采设备用的电力,李家庄那儿一个月干不到六千吨,基本上就可以关门了,所以说以前那三千吨地收,肯定都是下面人吃好处了。
赵永刚听出这话里面的门道了,犹豫一下,心说我回去的时候,得路过一下那个矿看看,也好要下面的人不要太嚣张。
这当然也是他巴结陈太忠的意思,堂堂的市局局长亲自去看一个小矿,这用意不言自明,下面的人若不是傻的,应当越发地收敛---没办法,他每每想向陈太忠表示善意,却是屡次将此人得罪得更深,再不表示点诚意,后果堪忧啊。
第二天一大早,赵永刚就要回凤凰了,唐局长前来相送,听到赵局长打问这李家庄矿在哪儿,就想凑个趣儿,“赵局,稍等一下,我给您活动一辆警车来开道,他们地方也熟。”
在下面地市里,行局一把手出行视察,搞辆警车开道当然没问题,这谁都不能说什么,不过赵局长也明白,老唐这是深知我心,想让我去李家庄的时候,整得动静大一点。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多的人知道,李家庄矿动不得,也方便传到陈太忠耳中?
不多时,一辆警车就被调派来了,一路警笛狂闪,拉着警笛直奔李家庄矿。
董毅他们得了消息,正给那四个人做工作,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他们还得去送屍体呢,所以这态度不是很好,就在这时候,有人进来大喊一声,“坏了,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