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一点半左右,大家才说要收工了,不成想远远地跑来西个人「李村长,不好了,咱们的人要给学生娃运水,让西凤村的欺负了!」
现在是春旱时期,东临水的水也不多,不过乡里既然给钱让挑水,李凡是就找了两辆水车往山脚下一个石洼里注水,反正是浇树又不是人喝的,浑浊一点无所谓了。
然而这学生们连打带闹的,浪费了不少,又有学生没命地往死里浇水,事先准备好的水就有点不够了,於是李村长吩咐水车,再去运两车回来。
按说两车水实在不是个啥事儿,但是由於他们扒开了限量供应的水渠,这问题就大了,事实上,东临水村也是借这个机会,把水多往村里放一点。
东临水沿河长度就是一公里多一点,而这太忠库是在东临水的上游半公里,在水最深的地方开的口子,他们要是一用水,偏上游一点的西凤村就惨了。
东临水村有一辆运水车,私人经营的,就是一个汽油桶横放在马车上,上面开个口子下面接个水龙头,这就是齐活了,往年干旱的时候,井水和河水都太浑浊,只能浇地或者给牲畜喝,这运水车就跑到乡里接一车水回来卖,一桶三毛钱,五口之家省一省的话,也能够喝三天的。
这次经营者接了这活儿,来回一趟十块呢,不成想到那边扒开口子一接水,西凤村的人不干了,麻痹的你们才放过水又放,找打呢?
卖水的和村里来扒口子的人也恼了,这是乡里张书记的意思「有种的你们去乡里闹去,少跟我们逼逼,这水库要不是我们的陈村长,它修得起来吗?这明明是水泥厂吕老板出钱修的,关你们东临水屁事一一反正相骂无好口,这也是惯倒了,大家骂着骂着,就推搡了起来。
严格来说,这个太忠库的建成,对东临水的影响还真是挺大的,要说东临水的人,比西凤村的人要少三分之一,但是往日里用水,东临水都用得很气粗一一陈村长给我们盖的水库,我们多用一点怎么啦?而西凤村的人,对此反应也不是很强烈,有这么个水库,大家都便利了很多,反正东临水就那么屁大一点,9用能用多少?
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西凤村的人就不能答应了,你把水一放,我们村的地可就没法浇了,你们差不多点哈一十他们的口子在水库比较靠上的地方,如不在这里开空子,上游有些地就激不上。
等张衙和李凡是赶到水库的时候,两边已经纠集起了四五十号人,更有那情绪激动者,手里拎着铁锹锄头之类的骂骂咧咧,河岸两边,还有村民们一拨一拨地赶来,情形之严重,简直就是一触即发。
「都给我住手!」张衙大喝一声,张书记在白凤乡先干乡长又干书记,不但人头熟,也练出一身胆量,一边说一边就走上前,绷着脸发话了「咋的,你们这是要给老子造反呢?」
这就是乡干部的派头,张书记本不是粗人,但是在下面村里调解矛盾,尤其是这种可能引发两村械斗的激烈矛盾,他要是不骂两句脏话,态度再软一点,局面就有失控的危险一一强硬和野蛮,那是必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这么一嗓子,喧嚷的人群登时就安静不少,鉴接着张衙背着双手走到人群中「西凤村的站到南边,东临水的到北边……都给老子往后退三丈。」李凡是知道,这不是自己出头的时候,说不得指挥村民们退后,西凤村那边见状,也冲冲疑疑地向后退去一一跟东临水的打架倒是不怕,但是惹得张书记不高兴了偏帮,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书记,你得给我们村子做主啊」南边人群里站出一人来,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是西凤村的治保主任邓六字「说好四天放一次水,最近四天,他们放了三次水了。」
「我们是执行乡里的政策,植树节,让城里的学生娃们忆苦思甜种树呢」李凡是哼一声,出声辩解「邓老六你少瞎扯,当着张书记的面儿,你问问是不是?」
邓六字当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上一次东临水扒口子他也没管。但是这次不能这么答应了「打水你不会一次打够?啊?**的李凡是,别跟爷瞪眼……」「够了,屁大一点事儿」张衡冷哼一声「让东临水的接水,回头让你们杭村长打个报告,乡里给你们批个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