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啊一般省份的宣教部长」来做个副署长也不算跌份儿」,何宗良不干了,他的喜悦无处宣泄,唯一可以说话的老妻,又没兴趣听」他真的有点抓狂「宣教部长啊,潘剑屏那位子。」
「潘剑屏不止是宣教部长,他还是副书记」得,何妻也不是白给的对省里这点东西,她真的很熟,宣教部长压不住自己的老公」但是副书记可以。
「这个东西,说起来就太复杂了」,何宗良又有一肚子的话要解释,不过这话说起来又得有好一阵,而他现在还在病房呢,所以只能简短地说一句「这署长放下去,当个书记也不算意外。」
「署长当书记?」何妻的嘴巴登时张得老大这个区别她是明白的,普通的部长下来,也不过是当个书记,就算是提拔了那可是国务院组成部门,不是直属机构。
「反正部委里这点事儿,先例也不多」,何宗良含含糊糊地回答,他对这一点也不确定,每一个部委在不同的阶段,重要性都不尽相同,可以比对的例子真的很少。
这不像各省份之间,能相互借鉴一比如说,各省的文明办主任,多是由宣教部的副部长来兼任」为什么?因为这是常态,是默认的规矩了。
而中央就不一样了,各是各的情况,同样是部委,农业部能跟交通部比吗?好吧,不是不能比,但是要看具体的历史时期。
这些情况,何宗良都知道,但是身为官场中人,京城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圣地,他一定要去博一下的,没有进过国务院,那算当过官吗?
而且他真的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干部想进步,上上下下地动一动,是必要的经过,而且京城离他几个父辈近一点,便於关照一人家也说这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摆脱处在杜毅和黄家夹缝中的那种尴尬了,没错,就是尴尬,要是没这份尴尬,他至於偷偷摸摸地跟陈太忠吃饭吗?
更更重要的是,「必须跳出天南了,副署长的话,还有上升空间,随便兼个职也不难过度,省委秘书长,我再干」还能干到什么位置?」
「那这么说,陈太忠也不算太没良心」,何妻若有所思。
陈太忠在不久之后,也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他都觉得脑子有点木了,我本来是想保老何的,不成想这保人的劲儿似乎……有点大了?
你跑得挺快走好事,但是谁来配合我搞精神文明建设啊?他心里这份无奈」那真是无以言表,好半天才长吁一声,「这次杜毅可真是美坏了。」
某人是做惯地下组织部长了,不过这次何宗良走之后空出的省委秘书长的位子,他是不可能惦记的,何宗良跟他私下勾勾搭搭,结果中枪了,这个现象肯定会引起杜毅的不满,再甄选大管家,必然会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还不知道,何宗良进了上面,是三方支持的结果,其中杜毅也出了力的。
不过杜书记心里清楚,既然这个何宗良要走了,那就得划拉一下手边的候选人了,划拉来,划拉去,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到了在北京上学的张汇……手边信得过的人还是不够用啊。
要是张汇不跟陈太忠干这么一架,上这个秘书长固然不太合适」但是从这次调整里,得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位子也不难,姓陈的这小子」真是毁人不倦。
可是话也不能这么说,猛然间,杜毅才反应过来,张汇是被陈太忠毁了个差不多,但是何宗良,「可是上去了」同何秘书长认为的一样,杜毅也认为那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上升通道~不过,姓何的在上面没人,下一步发展也不好说。
这一刻」杜书记才想起来某个人「能旺人」的传言」一时间是感慨万千」他是不相信运气这一套的,但是数一数陈太忠身边旺了多少人。
杜毅对下面的人事变动不怎么关心」能让他有印象的,怎么也得是厅级以上的干部了,其中撇开田立平这种卖女儿的人不提,尤其典型的例子就是马勉和何宗良,这俩都是遇了事儿」却能昂往上走。
那么反观一下,跟此人作对的呢?杜毅眨巴眨巴眼睛」脸色顿时微微一沉」赵喜才、朱秉松、张汇,仅仅正厅以上的干部就最少三个」像王志君那种副厅,都是数不胜数了。
赵喜才是蒙艺的人,朱秉松跟黄家能搭上话,张汇又是他杜某人的人……这家伙简直把天南能得罪的大势力全都得罪了」偏偏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
甚至,在天南之外,这家伙还得罪了蓝家要不然何宗良怎么会中枪?
以往想起这些,杜书记只不过是认为,这厮太受黄家照顾了,也没再多想」现在根据传言这么看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不管存在不存在运气这个东西,反正这家伙的运气,是强到逆天了,不但是「顺我者昌」,还有「逆我者亡」。
「荒唐」,杜毅摇一摇头」努力将这种不着调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嗯,该好好想一想,何宗良之后,一系列的调动「…………
他并没有想到,陈太忠即将又要面对另一股大势力的一个正厅了。
接近晚饭时分」陈主任正在招呼大家打扫卫生,好过长假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张爱国的电话,「领导,有个情况要跟你反应一下。」
张厂长是疾风厂的生产副厂长,但是同时他还肩负着帮陈主任留意各种消息的责任,这次他说的并不是厂里的事儿,「殷放前两天,要咱们给金乌拨两百万的星火计划的资金。」
金乌县因为当年养「拟黑多刺蚁」,跟科委要星火计划的支持,不但是传销而且还用钱买了不少办公用品,大大地得罪了陈太忠。
这导致虽然后来分管农业的副主任腾建华是金乌人,星火计划的钱都拨不下去,陈主任在科委的时候,这就是一个大家都要绕行的雷区。
还是在许纯良来了之后,这个禁忌才被打破,不过这几年煤炭逐渐走俏」县里的钱也慢慢地多了起来,金乌对星火计划的资金也就需求得不甚紧急了。
像前一阵,金乌就启动了一个「特色养殖基地」,主要是肉牛」县里财政担保,从信用社贷款二百二十万元。
前一阵,殷放去金乌视察」主要看的是煤焦工业,但是同时他提出,金乌应该因地制宜,两条腿走路,工业要抓,农业也要抓。
於是县长吕清平就说,我们支持农民们贷款,投资两百多万,搞了一个特色养殖基地,市长您去看一看?
殷市长听说还有这个,就过去看一看,现围栏里牛不少,旁边还有种兔、肉狗之类的,不过主要是以牛为主」他点头赞许,强调要突出特色,「不能满足啊。」
「主要还是个资金问题,已经是瓶颈了」而且还是贷款」,吕清平自然是要哭穷的,不管有钱没钱」谁敢当着市长炫富,那不是上杆子找刀呢?
「两百多万是吧?回头我问问星火计划有这个钱没有」,殷市长也是心系山区农民,想着科委肥得流油,这两百多万也算钱吗?
殷放视察回来之后,就把许纯良叫了过去,说是我去金乌看了看,那里的特色养殖搞得有声有色」但是,那里的资金限制了发展,你给他们划两百万吧。
许主任觉得殷市长有点霸道」这本来该是吴言操的心,不过怎么说呢?副市长们都是协助市长工作的,市长抓什么工作都对。
所以他并不在意,至於说开了。子之后」殷放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他也不在意凤凰市还有章尧东呢,捅到省里也还有许绍辉。
反正科委被人化缘的时候不少,这次钱多了点,不过新市长张嘴了不是?於是许主任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养殖基地。
调查的人回来之后,不敢跟许纯良说,悄悄地找上了张爱国,「我井他大爷,那牛全是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