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是没事儿了?」女人在旁边听到这话,终於松一口气,她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呢,接着她又反应过来点什么,狐疑地看一眼陈太忠,「你是领导?」
「这是陈主任,那当然就没事了,」警察知道动手的是陈太忠,当然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甚至他连某些心思都抛到了脑后,刚才他的提示固然是好心,但这里面却也可以衍生出一点文章来的,就是俗话说的「大檐帽两头枷」……嗯,大家都懂的。
看到女人欣喜的笑容,陈太忠苦笑一声,「嘿,我早就知道,做好事也是要讲实力的……」
不过,就算陈主任是省委领导,他还是要跟着去派出所接受问询,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医院里传来了消息,脑袋上被开瓢的家伙生命垂危,拿砍刀的那个倒不要紧,只是大约要高位截瘫了。
可饶是如此,陈主任也没被留在派出所过夜,还是那个逻辑,他这个文明办副主任的身份,是实打实的护身符,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一哪怕在两个小时之后,第一个家伙不治身亡。
其实,也多亏出手的是陈太忠,第二天案子基本定性,派出所所长亲自打电话给陈主任汇报,「这两人涉及十余起飞车抢包案,有多名群众被砍伤,您这是见义勇为,而且下雨路滑……我们不认为您该承担任何责任。」
「嗯,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要宣扬了,」陈主任觉得自己该低调一点,不为别的,只说有个劫匪死了,虽然他认为那货罪有应得,但是一一总归是没有经过审判。
然而,低调的结果,就是容易产生某些误会,周五下午,陈太忠都要准备动身回凤凰了,却是猛地接到了窦明辉的电话,「太忠,问你个事儿,昨天晚上你离开林业厅之后,干什么去了?」
「咦?」陈太忠听得都是一皱眉,不过再想一想,下面那点事儿,未必能传到窦厅长耳朵里,於是他干笑一声,「犯了点小错误,窦厅有什么指示?」
「啧……问你正经的呢,」窦明辉轻叹一声,「这么跟你说吧,昨天晚上公路局宿舍的门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死一伤。」
「嗯?」陈太忠回想一下,自己出手的地方,有公路局的宿舍吗?而且……那也不叫交通事故吧?「我见义勇为,帮一个女士抢回了手包,后来我在配合派出所调查。」
「哦,是这样啊,那没事了,」听起来窦明辉打算压电话,他甚至连哪个派出所都没问。
但是陈太忠哪里肯答应?「我说窦厅,您这查岗查到一半,我这儿还迷糊着呢,公路局门口的人是谁啊,你怎么想起问我来了呢?」
「是母女俩,据说当晚跟你发生过争执,」窦厅长咳嗽一声,「我觉得也不可能跟你有关,但是下面同志们破案心切……你理解一下。」
「啧,」陈太忠根本顾不上计较同志们破案的心思,他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什么?你说刘建章的妻子和女儿……遭遇车祸?」
「嗯……大概就是这个名字吧,」窦明辉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对这个案子的因果,也是比较清楚的,从逻辑上讲,小陈确实没有出手的动机。
不过下面的同志确实是两眼一抹黑,没有重点嫌疑人,那该调查的就得调查,可是又没谁有这个胆子直接问陈太忠,所以求助电话就打到了窦厅长那里。
这个车祸,百分之九十是有预谋的!陈太忠做出了判断,他遇到的巧合实在太多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巧合的话,那也太没天理了,「车祸发生在几点?」
「十点多吧,」窦明辉很随意地回答一句,若不是涉及陈太忠,这个案子他根本看不在眼里,哪怕是涉及了什么省纪检委之类的,他窦某人只是警察。
只是一死一伤的车祸,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车祸是人为制造的,这种小事,他这个警察厅长不可能去关注,他清一清嗓子,「这个案子,素波的警察支队在负责……嗯,还有警察支队,你找他们去了解吧。」
陈太忠找素波市局了解情况,还是相当方便的,不多时他就了解清楚了,事情发生在十点半,刘建章的妻女正要进入院门的时候,一辆卡车疾驰而过。
关键时刻,还是做母亲的反应快,一抬手,用尽浑身力气将女儿推向路边,然后她直接就被撞飞了,小刘同学却只是撞伤和抆伤。
在旁人看来,这也许是一场很普通的车祸,但是做女儿的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惨死,她实在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和恐惧,「这是谋杀,有人想灭我们的!」
警察们本来都懒得理她,但是听小姑娘张嘴省纪检委,闭嘴陈太忠的,大家也只能叹一口气……那么,就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