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非报警不可了,刘建功的能力,是不被堂哥认可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做——将此事搞大,才可能救得回来我哥……至於说嫂子,那是已经死了。
不过,在报警的同时,他将自己家挨了子弹的事情,也在院里嚷嚷了起来——刘建功认为,这个风声是必须要放的。
其实该不该放风,他真的拿不准,而往日里能跟他商量类似事情的,不过就是哥哥和嫂子——可眼下他跟这两位说不上话。
只是,有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嫂子是个谨慎的人,虽然没命在外面活动,试图拯救哥哥,但是不该说的话,她从来不说,有什么看法,也都放在肚子里。
他这个看法,也符合崔洪涛对刘建章妻子的认知——这女人是聪明人,起码是不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识相而谨慎的女人,被别人车祸灭口了,这不但是意外也是教训,刘建功知道,自己的脑瓜没有嫂子那么聪明,那么,嫂子啥都没有说都能出事,我这儿嘴再紧都不会牢靠。
正经是我摆出一副豁出来的架势,或者别人……会心生忌惮,他认为自己这么想没有错,於是就要将自己家被枪打,被打了骚扰电话的事情,吵吵得全院皆知,反正事情不可能更糟糕了。
而贺栓民在路桥,还埋下了线人,所以此时发生不到十分钟,他就知道了,於是马上打电话通报,「……太忠,其实这不关我的事儿了,只是这个状态有点蹊跷,我是想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你是怕影响到自己的前途!陈太忠非常清楚这一点,不过这个时候叫这样的真,实在没什么意义,处理事情要紧。
其实这个事情,跟他这文明办主任,还真的没什么关系,文明办啥时候跟纪检委有交集了?不过,刘建章一事,是他一手抓的,而他也答应了,放崔洪涛一马。
「这个……啧,」他沉吟一下,想再敲定一些细节,「他家这个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类似事情,是该找许绍辉反应的吧?」
「没凭没据的,怎么找许书记反应啊?」贺栓民重重地叹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陷入了何等级别的漩涡中,但是眼下,他只能随波逐流,「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刘建章现在都不知道他老婆死了。」
这个话,表明的意思就太多了,刘建章只是被双规了,但是直系亲属死亡这种事情,按说他是有知情权的——撇开别的不说,人死了总是要下葬的,这个环节,是不能耽误太长时间的,然而,老婆下葬老公不在的话,这尼玛算什么事?
但是他的老婆死得蹊跷,这个事态,又能被传递某些某些信息,所以……不通知他也不算意外,反正你姓刘的结局已经注定,不管你交待得多和少,老婆死了没有,你死是一定的。
总之,你是不可能攀扯到别人,再多的爆料,也注定是要被无视的——可能以后会用得到,就是那传说中的资料储备了,但是可以肯定,用不到你这个案子上了。
许绍辉不需要用这个情况刺激刘建章,来获得更多东西了,那么,封锁消息也就正常了,而贺栓民一直在关注此事,能确定省纪检委的动向。
陈太忠也听得明白,刘建章老婆的死,省纪检委都没有动作,刘岚遭遇到这种要挟——好吧,是威胁,报到纪检委,肯定也没有什么反应。
除非是刘岚死了,再加上之前她妈也死了,这才是值得重视的线索,说句难听的,这个女娃娃不死,那之前发生的,就不是多大的事儿。
说穿了真相,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很残酷的,陈太忠想一想这母女俩拦车磕头的模样,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忍——祸及妻儿,刘建章你睁眼看一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那我现在,能做点什么呢?」一时间,陈某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了,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该做什么,那就说不好了。
他不认为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坐视,而且他对威胁小姑娘这种事,也有点出离愤怒,「难道我去要求崔洪涛自查吗?」
「到现在为止,你依旧认为这事儿跟崔洪涛绝对没关系,对吧?」贺栓民的一句话,直接打得某人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