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他这个请示,潘剑屏和陈洁犹豫一下,到最后还是潘部长无声地点点头,算是准了。
将人送到天大的宿舍之后,陈太忠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陪着荆老在院子里慢慢地踱步,荆涛却是不愿意陪了,「爸,有太忠陪着你呢,我先回了,还有几个教案要整理。」
「把你手上的事情尽快整理好,」荆以远吩咐他一句,「过两天我跟小唐私下交流一下,到时候你得作陪……小陈去不去?」
「我不去了,」陈太忠笑着摇头,「荆教授去一趟,以后北京那边有点事情也方便招呼。」
荆老是闲云野鹤不假,但是该有的章法也都懂,比如说今天,他没有让儿子伴着自己,而是让陈太忠出面——因为这是正式的官方场合,荆涛出面有点不伦不类。
但是私下接触的时候,拉上荆涛就很有必要了,这也算是给儿子积攒点人脉——就算儿子不需要了,孙子孙女总还是需要的。
这就是陈太忠的所指了,荆涛的子女荆俊伟和荆紫菱,同时在京城创业,难免要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多一份人脉,就少一份麻烦。
荆紫菱因为她的美貌和聪慧,很得黄老喜爱,但是以京城之大,很多地方是黄老也看护不到的——起码是不好为小事叫真,这个时候,其他势力的关照更方便一点,而今天来的首长,恰恰跟黄家无关,具有很强的互补性。
「我还以为您只惦记着这小子呢,」荆涛哈哈一笑,转身就走了。
荆以远也没理儿子的调侃,慢吞吞地在院里散步,一边走一边很随意地聊着,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他又说一句,「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这么近不用送了,你直接去宾馆吧……小唐是来看文明办的,你不在,是对你的政治生命不负责任。」
「再走一走吧……那里领导那么多呢,无所谓,」陈太忠笑着回答,「而且那地方呆着憋闷,我觉得也不自在。」
「嘿,恃才傲物啊,」荆以远感触颇深地叹口气,他刚才的话是好意,但也不无一丝试探的心思——只是试探一下小陈的心性,没有别的意思,大师的胸襟还是很豁达的。
眼见小家伙拿得起放得下,他心里就越发地开心了,不过从大局上讲,他还是不支持小陈表现得太另类,於是他又劝慰一句,「年少轻狂……往往会影响到能力的发挥。」
「年少不轻狂的人……往往就没什么能力可发挥,」陈太忠微微一笑,傲然地回答。
「嘿,」荆以远听到这个回答,禁不住就笑了,做为一名一骑绝尘的大师,他其实是非常欣赏这个答案的,不过在现今的官场……这个逻辑不合用啊,「这个问题,哪天我专门跟你说一下,今天时间是真的不早了,明天还得跟你去参加奠基呢。」
这话还真不假,荆老请唐总理来,用的就是这个名义,到时候他不出面也不合适,而且他都预定了要在这里混一棵树,大师的洒脱,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而眼下,终究是七点多了,他也是年近百岁的老人,明天赶这个仪式还要早起——虽然他往常也早起,但是去上谷那小两个小时的颠簸路途,也是很考验人的。
对唐总理来说,这也是个考验,原本他想晚上就抵达上谷,第二天就不用耽误那么长时间了,在几个副总理中,他是出名的不爱早起。
但是天南人很为难地表示,说上谷那边的接待条件太差,而且这走夜路也不安全,要不咱推冲一下奠基仪式的开始时间?
这怎么可以呢?首长是爱睡懒觉,但这只是个人生活习性使然,从下面一步步走到副总理,要处理各种突发情况——生物钟早就不存在紊乱一说了,基本上就没有生物钟。
所以他果断地决定,那我今天早睡,明天七点钟,大家准时出发,九点之前要抵达现场,一定不能误了这个奠基仪式。
唐总理早睡,肯定会让某些人心生遗憾,而他的早起,也会导致某些人的生物钟紊乱——当然,大多数人也是没有生物钟了,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