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底气和没底气的区别了,换个人来,也许就缩了,但是秦连成不会缩,他背后靠着的许绍辉,跟杜毅比的话,那是小了点,但是他手底下还有陈太忠不是?
尤其要紧的是,齐主任最为倚重的京城的势力,在秦主任眼里,真的很扯淡,你我同为正厅,你在首都蝇营狗荀这么些年,建立了点势力不假,但是老子在京城,也是有根底的!
在这种高端势力上,秦连成都不怕齐先贵,那基本上就是克星了,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但是,原则上不能担任一把手,和绝对不能担任一把手,那是有区别的……」曹福泉坚持自己的看法,「省委认为,特殊的情况,有必要特殊处理。」
「这个……我就不是很明白了……」秦连成表示他不支持这个说法,同时心里暗暗地鄙夷,尼玛你曹福泉抓权的时候,很是正大无私,捅到你老板的痛处,你也知道循私了?
「唐总理强调的『原则上』三个字,真的是充分地考虑下面干部执行政策时的苦衷,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远见……」曹秘书长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用了两个「真的」来表示自己的态度,「有些事情不是只讲原则就能妥善处理的,必须要讲实际情况和具体对待。」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秦连成真的是无言以对,想抓文明办权力的是你,现在放水的人,可也是你,可不怕说句僭越的话,这「原则上」三个字,是你我有资格解释得吗?
不过,秦主任也不是愣头青,论起冲锋陷阵的人马,他手里的牌真的不需要更好了,「秘书长你的话我能理解,但是文明办很多同志嫉恶如仇……比如说陈太忠,他们的思想工作做不通,我这个班长就不好当。」
「你让陈太忠给我来个电话……」曹福泉表示,自己不在意某些跳梁小丑。
「你要我给你打电话干毛啊……」下一刻,跳梁小丑就将电话打了过来,这货不止是跳梁小丑,简直是吃了枪药,「都说了裸官不能做一把手,我就奇怪了,曹福泉你这脑袋里装的是脑浆,还是豆浆?」
凭良心说,要是换个人,陈太忠说话还不至於这么冒失,但是对曹二愣子,他这么说真的没压力,姓曹的就是个不讲理的,你跟他讲理,那真是耽误时间。
「咦?」曹福泉还真没想到,这货说话能冲到这个地步,不过,关於齐先贵的问题,他是得了杜毅的授意,所以底气也很足,「陈太忠,你搞清楚了没有,自己在跟谁说话?」
「我搞得清楚,但是我想问一句,你曹福泉何德何能,敢代表组织说话?」陈太忠的话,那是老大不客气了,「裸官原则上不能出任一把手,你就有资格破坏这个原则?」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破坏的呢?」曹福泉不答应了,这个原则确实不是他破坏的,「你这么胡说八道,今天必须给我说个所以然出来,要不然你自己小心了。」
「你吓死我了,我就是不小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陈太忠冷哼一声,「齐先贵那就是裸官,必须处理的,来,你维护他试一试?」
说这话的时候,他真是横下一条心了,不过就是个省委秘书长嘛,哥们儿豁出去了,这个文明办副主任不干了,我也要拉你垫背一一原则上,这个原则是你曹福泉说了算的吗?
凭良心说,唐总理当初指示这个「原则上」的时候,确实是出於公心,裸官,不代表完全不值得信赖——虽然大部分真的是不值得信赖。
但是官员干部在官场上的裸奔,虽然主观因素很多,客观因素也是确实存在的,这个事实,不能一棒子打死,比如说有人孩子出国留学办个绿卡,妻子又有病,不得不去外国疗养,这个可能性真的客观存在。
而且有些特殊部门的官员,为了自己的工作,做成裸官还真的是情有可原,比如说吧,一个统战部部长,老婆去了澳大利亚,儿子去了加拿大,这可以说他……可能工作得太投入。
其实从齐先贵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有些部门,确实不能在意裸官不裸官什么的,在证明这个干部能对组织造成危害之前,大家首先要选择的,还是尽量信任他。
这个道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问题的本身在於一个区区的省委秘书长,你有权力断定,干部任免原则的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