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半夜三更的,正好上路,」就在这时,门口一个声音响起。
麻老二听到这话,身子在瞬间就向床上一躺,一个打滚就到了枕头边,伸手就向枕头下面摸去,然后……又摸一下。
「你在找这个玩意儿?」门口瘦高的陌生人扬一下手,手里攥着一把黑乎乎的五四手枪,另一只手却是提着一个人——正是留在悦宾楼打探消息的小混混,不过整个人软绵绵的,看起来是失去了知觉。
玩牌的四个人身后,还有两把猎枪,不过距离有点远,而此人出现得又实在太过诡异,一时间大家就愣在了那里。
麻老二掏摸两下之后,身子僵了有五六秒钟,才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坐了起来,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他苦笑一声,「兄弟,你说个数儿吧,我办不到……你再搂火也不冲。」
「你还可以说两句话,算是遗言,」瘦高中年人手一抬,噗噗噗三声枪响,陪玩的那三位登时抱着大腿打起滚来,却是牙关紧咬不敢乱叫。
「那俩东北人,不是我的人,」一见来人毫不含糊地扣扳机,麻老二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公家人,十有八九姓徐的托人找的黑炮,所以他干脆果断地发话,冤有头债有主——你老找错人了。
噗噗噗,又是三声枪响,麻老二双臂和一条腿上中弹,下一刻,瘦高个将枪口指向他的脑门,冷冰冰地发话,「那是谁的人?」
麻老二吃了这三枪,疼得差一点昏过去,但饶是如此,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於是咬牙发话,「我告诉你……你饶我一条狗命。」
「你说是不说?」瘦高个的手指微微一紧。
「是张一元,是张一元介绍的,我只管接待一下,」麻老二咬着牙,忍着剧痛回答,一边说一边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
「你和你的人,两天之内滚出阳州,永远不要回来,」瘦高个转身就走,旁边有人看出便宜,忍着剧痛向猎枪挪去,不成想瘦高个就像长了后眼一般,甩手一枪,直接打爆了此人的脑壳,走到门口,才将手枪丢到地上,身子一晃,人却不见了踪影。
「你这是何苦……」麻老二见到自家的弟兄被人一枪爆头,勉力吐出一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起来之后洗漱一下,想一想北崇宾馆羊揪子的美味,决定再去品嚐一下,他推门而出,才发现廖大宝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再过来收拾,」陈区长淡淡地吩咐一句,「今天去宾馆吃羊揪子吧……怎么回事,你的眼睛通红?」
「麻老二出事了,」廖大宝低声回答一句,便不再说话,而是走向院门口的一辆似曾相识的皮卡车,他走到后车厢才一拉车门,陈太忠哼一声,「算了,这后面窄得……我还是坐前面吧,这车怎么回事?」
「修车那朋友借我的,」廖科员赶紧低声解释,「我是想着,您没个车也不方便。」
「以后少图这种方便,」陈太忠冷冷地扫他一眼,目光所及,直吓得廖大宝一哆嗦。
我也不想借啊,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说伴君如伴虎了,他心里还真是委屈——闪金人打电话给我朋友了,他就知道我跟您在一起了。
然后人家想巴结一下,我合适推掉吗?别人没准以为我是得志就轻狂。
可是这份苦衷,他没办法解释,要不然就有诡辩的嫌疑,於是他在打着车之后表态,「您的批评我记住了,以后绝不再犯。」
「把握好分寸,过犹不及,」陈太忠淡淡地说一句,然后话题一转,「麻老二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