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鱼养殖,」郭主席的嘴角微微抽一下,接着轻喟一声,「这个我不太懂,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但明显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那就当我没问……您也不用跟别人说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并没有死缠烂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他觉得自己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议,真是有点闲得蛋疼了。
见他这么好说话,郭主席反倒是微微一愣,他也多少听说过点陈太忠的事情,知道这家伙的难缠,所以刚才他一直不肯出面,直到朴太亨假装自杀,他才迫不得已地露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太忠既然退让了,他总不能出於忌惮,说什么你再换个要求,那样真的跌份儿,可他又不想让对方带着情绪,就此愤愤然离开——郭某人不怕得罪人,但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得罪人,那就太冤枉了。
於是两人身子相错之际,郭主席低声嘀咕一句,「很多动物保护组织,也在盯着奥组委,拿这些东西做文章,为了抵制北京奥运会……有些人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了,」陈太忠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转身扬长而去。
他走出不多远。邵国立就嬉皮笑脸地拦住了他,「太忠你大牛,跑赢了亚洲冠军,太给哥们儿长脸了,晚上我请客,给你补身子。」
「你跟着蹭饭就行了,」孙姐老大不客气地发话了,「他的赌本。是南宫从我这儿拿的。小邵你这几天不见,摘桃子的水平见长啊。」
「我从来都是采花的,摘桃子这种事儿。不是爷们儿干的,」邵国立也不怕她,绵里藏针地开个玩笑。「我其实一直认为,孙悟空是个女人……起码是个母猴。」
「这话什么意思?」一个年轻瘦小、相貌异常清秀的后生皱着眉头发问了,他轻推一把身边的女人,「姐你跟我说一下。」
他推的不是别人,正是花自香,这一群人里,邵国立的身份算是不低了,有资格跟邵国立打嘴仗的人真的不多,这个时候能接话的都不是很多。
「小何别理他。那就是个流氓,」花自香却是不在意他,只是微微一笑,「猴子偷桃……那是一个招式,可以算女子防身术。」
「我说是谁,原来是小雨朦啊,」陈太忠终於认出了这个小后生是谁。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儿,穿上了男人衣服,他冲她笑眯眯地招一招手,「叔这次来,给你带了点礼物。」
「我跟你不熟。」小雨朦听到这话,脸登时就拉了下来。
「不扯了。走了,」陈太忠也不会跟这小女孩计较,他摇摇头迳自走向自己的座驾,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开日本车?」有人讶异地发问了,这个现象……真的有损大家的兴致。
「他连拖拉机都能开,这货装啥像啥,」邵国立笑着点评,「他哪里会缺钱,只靠赌博也能养家餬口……小孙,我说得对吧?」
「这货跑得倒真快,」孙姐也是一脸的悻悻,「我是听说他跟某人闹了点小矛盾,还想协调一下呢,看起来他不是很稀罕。」
「他跟谁闹矛盾了?」花自香和何雨朦齐齐地发问。
「小矛盾嘛,哪里惊动得起你们这两位大小姐?」孙姐微微一笑。
「太忠今天表现不错,」这时候,又过来一个人插话,却是阴京华,他手里攥着手机,「二叔在布鲁塞尔听了,也挺高兴的。」
「姥爷去布鲁塞尔了?」何雨朦一听这话,真是老大的不高兴,「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去温哥华大姥爷那儿,这就又跑到欧洲了。」
你姥爷现在就不能回来,孩子……你真的不懂啊,阴京华嘴角扯动一下,今年的两会和换届,那都是天大的事情,黄家人最好不要在国内乱跑,周游各大洲,才是态度端正。
但是这些话,懂的人不用点,不懂的人,点了也没用。
陈太忠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的风波,反正他对今天的事情非常地失望,不过不管怎么失望,生活还是要继续——他来北京的两件事,还都没有着落。
小白的陞迁,最终还是得找黄家来解决啊,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叹口气,如果有三分奈何,他真的不想这么选择。
陈太忠知道,他的崛起,很多人归於黄家的青睐,但是他心里从不这么看,他认为这崛起是自己争取来的——了不得是托庇於黄家,但是事情的根本,是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
是的,他是靠业绩崛起的,虽然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