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凭紫气外溢,显然如今李隆的本命已非一州之格,割据一方的公侯之命也不至於这般贵重。
不是大贵,而是极贵,帝王之贵。
所以齐长云敢夸下海口,就算现在楚国的疆土不再扩张,凭借荆州、益州、半个扬州,李隆也能在三五十年之后正式称帝。
这种称帝或许有些勉强,但绝对不会被位格反噬,历史上,就曾有三位皇帝并立於世的场面。
当然,这三位皇帝都不是五爪真龙,只是褪化一步的四爪蛟龙,唯一统一天下者方为真龙。
“如今楚国的法度体制如何?”李隆听了半天,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而是问出了一个比较专业的问题。
齐长云有些惊异,没想到一个人主对望气之术也有钻研,很明显李隆此时问得不是朝廷上讨论的法度体制,而是气运上的法度体制。
又得命令,齐长云告罪一声,退出屋外,只身飞纵数千米的高空。
这时他再度望气,看向大楚之地,气象大变。
黄蛟腾空而起,对着整个楚地,特别是新得的吴地四郡,吐出密密麻麻的气运法网。
只见荆州法网最为森严密集,整体深红,有缕缕黄色核心之地,如郎陵郡、国都附近,还有各大重要关隘。
而益州蜀地的法网,就要稍弱一筹了,整体也是深红,但只有锦官城等腹心显出黄色,甚至有一些西南的郡县只是淡红。
最后就是新得的吴地四郡,整体只能勉强算是淡红,江北两郡还好,拿下早,官制已经健全,所以稳稳的淡红没跑。
但江南两郡新得,很多偏远县乡都是淡红偏白,特别是豫章郡,占据整个江西,地域辽阔,如今各县乡的官员都还没到齐。
所以豫章郡大半都是白色,要不是李隆上来就施恩,各种免税政策、救灾钱粮一股脑铺下,吴地四郡能勉强淡红是很难的。
毕竟在体制气运中,淡红色,就是代表统治稳固,起码朝廷政令不会有人反抗。
在大虞末年,淡红区域少得很,可能就只有各大州城,还有京畿直辖的郡县能够维持淡红体制。
齐长云越看越心惊,也越看越欣喜,吴地不说,荆益两州那一个个黄色体制的斑点什么意思,大虞国朝鼎盛时期,也没有一块黄色区域吧。
强,我大楚太强了,再兢兢业业立下两个功劳,或许能得大王封敕,突破天师之境?
压住观国运所引起的激动心绪,齐长云闪身落於庭院中,在他的感知中起码有不下十道能威胁到他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入屋内,恭敬地将所观之象如数道出,没有一丝隐瞒。
齐长云自己能够理解的,他会解释,不能理解的,也会禀明李隆。
这不,反而是李隆和齐长云解释起来:“西南夷需要缓治,扫平野神信仰,开荒种田编户齐民,每一样都快不了,不造反内耗我大楚国力,已经够了。
至於出现黄色体制的区域,其中既有我大楚新立,全国上下一条心的原因,最关键的还在於城隍伟力。”
“微臣愚钝。”齐长云似懂非懂,见李隆谈性正浓,马上又追问道。
“一个国家,法度体制所代表的的颜色,无非是从吏治、民生、国力等数个维度考虑。民生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底层的黎民百姓才是国家的根基,我大楚亦然。
黎民百姓最关心什么,吃饱穿暖,而城隍神君,就以莫测神力做到了这点。如今荆益两州,风调雨顺,岁岁大丰,没有天灾,日日有三餐可食。
甚至很多虔诚的信徒,不受病邪侵扰,家中无忧子嗣后代,这样的地方,体制法度显出黄色当然不奇怪。要知道,我们大楚也是沾了城隍神的光辉,让百姓认同朝廷。”李隆越说,对於气运理解越深,甚至衍生出了凭此治理天下的思路。
不过这里李隆还是稍微谦虚了点,其实作为拥有穿越者记忆的他,很多政令都有先见之明,能显着稳固法度。
比如大兴教育建立各级学校体系,建立各类社会福利机构、完善人才选拔制度、健全官吏监察晋升制度、鼓励工商……
“难怪您下令,每占一地,必先建庙,入驻庙祝祭酒。有神灵庇佑,再辅以良政,何愁大楚不能强盛。”齐长云恭维道,他这时倒都出於真心。
“神武军和佛兵一路打到哪了?”
“正在丹徒、曲阿血战,目前神武军占据上风……”
“好了,你下去吧, 多和大祭酒协调,让他们快点把豫章郡的神庙体系铺好,有神庭的消息立马来报。”听了许久的回报,李隆总算响起了还等着他召唤的大臣。
齐长云退出屋外,和接令赶来的几位文武大臣抆身而过,他们眉宇之间满含复杂之色。
凭大臣们的立场来说,肯定对人主重视异人和暗探机构不满,但如今天变大世,好像他们也没有理由阻拦。
哪个臣子家中,没有后代去学武,武院名额有限,也得送入最顶尖的门派中。
异闻司、钦天监,这等还有情报暗探性质的衙门,归於李隆直掌,他们也无能为力。
开国创业的君主,哪能不把权力牢牢握在手心,更别说李隆这等马上皇帝,灭蜀灭吴都是亲征。
“参见王上。”
“诸位臣工都坐吧。”来这里私下觐见的都是重臣,李隆也会给予礼遇。
“禀王上,宜兴城所处地势复杂,神威炮难以发力,请发水师东下。”武将说话开门见山,简明扼要。
“嗯,下令第一舰队东下溧水支援,第二舰队接替第一舰队牵制越国水师。”李隆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武将,这人也是李家亲族出身,时任张定安身边的虞候。
“禀王上,南海国派使者自豫章入境请援,这是南海国国主亲笔书信。
“禀王上,彭城国所献之粮已尽数发下,各地仍有缺口,豫章为甚。”
“禀王上,内阁请示,请您暂且休战,春耕在即,国内为前线运粮的夫子已逾百万。”
似乎这些大臣都约好了,上奏的问题或多或少都在暗示什么,莫非真要休战?